看着面前红得继续滴血的耳垂,宁枝毫不犹豫上去咬了一口,感觉到耳垂上传来的温凉触感,宴俞洲先是看了眼两个孩子。
见两个孩子都忙着拍照,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他眼神直直看向宁枝,往日平静的黑蓝色眼睛像被火山爆发后的岩浆倾盖,不断翻涌出热浪。
在宁枝带着笑意的眼神中,宴俞洲毫不犹豫地啃了回去。
沙漠的风呼啸而过,耳边是篝火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孩子的玩闹声,两个人裹在同一条毯子里,呼吸交缠。
宁枝躺在厚厚的垫子上,感觉细密轻柔的吻落在她脖颈和脸颊上,她手插进宴俞洲一头卷发中,细看天天空中的细碎星辰,“我小时候也看到过这样的星空。”
“什么?”宴俞洲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脖子上,一双深邃的黑蓝色眼睛像他们头顶上的星空一样,只是星空不及他眼中的半点风情。
“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去世了,”宁枝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宴俞洲的头发,说出来的话几乎被风吹散,“因为我妈。”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只是一声叹息,但宴俞洲还是听清楚了。
他安抚般亲了宁枝脸颊一下,和她并躺在毯子上,感受着夜风的冷意,还有天上无尽的繁星。
沙漠里的星星很亮,这么躺着也感觉星星触手可及。
宁枝伸手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在手垂下来的时候,却被另一只大手抓住,十指相扣,紧紧镶嵌在一起。
她看着两个人交叉的手,轻笑:“原来,沙漠中的星星这么好看,好像近在咫尺。就是摸的时候,摸不着。”
“星星摸不着,但我摸得着。”
宴俞洲眼睛里含着细碎的笑意,将两人相牵的手贴在胸口。
宁枝的手依旧有些亮,尤其是指尖的位置。
宴俞洲就把她的手掰开放在胸口,随着不断加快的心跳声,微凉的指尖沾染上了他的体温和香水味。
宁枝看着宴俞洲温柔的眼睛,轻叹了声,“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想说我就想听,”他靠过来,双手把宁枝搂在怀里,头靠在宁枝颈窝,声音依旧克制温柔,“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想知道。”
宁枝笑了声,毯子下面的手,牵住他的手。
“我父亲是因为我母亲去世的,我爸爸很疼我,他走了以后我就被送到了许家。”
“许家,你应该知道吧?”
“……”宴俞洲眼神惊愕,“哪个许家?已经消失了好几年的许家?”
“嗯,就是那个许家。”
沙漠的温度太冷,人每呼出一口气,都会在接触到冷空气的一瞬间,变成白茫茫的雾气。
宁枝:“我很小的时候就过去了,对于小时候的记忆,除了可我爸妈,就只有许家了。”
“许家出事那天,我贪玩下山买糖糕吃,错过了许家的祭祀大典,被师父罚去后山跪着。但是我不老实,在山上爬上爬下,见到中午了,就偷偷跑下山去吃饭。”
“结果,许家就莫名其妙升起来了一场大火。那场火太大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我当时看到很多灵玄师,我求求他们帮我救救许家,可他们全都袖手旁观。”
“当时年纪小,我恨死他们了。可现在想想,他们也许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毕竟最强的许家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们那些半吊子的水平又能干什么呢?”
宁枝回想起当年那场大火,一时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宴俞洲也不催促,只是轻轻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宁枝抓住他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抓在手心里,把玩着他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继续道:“当时因为我是许家的漏网之鱼,很多人想从我身上知道许家的藏,所以有很多人来抓我。”
“我被逼无奈,只能逃去了南洋。但因为我的体质很适合学蛊,我被一个黑玄师绑了回去。他把我和其他百来个孩子一起扔在一个地窖里,最后一个活着的是他徒弟,其他的全都得当尸体。”
毫无疑问,她赢了,凭借着这个黑玄师师父的教导,还有在她许家学到的本事,她一出师就大放光彩,没多久在南洋站稳了脚。
说完这个,宁枝看了眼宴俞洲:“这和你之前调查我的资料不一样吧,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宴俞洲抱着她笑,“我性格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你不也没有问我吗?不过,我没想到你小时候竟然是这么活泼的人。”
“我现在和之前的差别很大?”宁枝手覆盖着他的胸口处,依稀能看见他灵魂上的那个八卦图在慢慢融合。“你……”
“我和另一个灵魂,在融合,枝枝你是想这么说吧?”宴俞洲眉宇疏朗,“我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一直泾渭分明,没想到现在终于要融合在一起了。”
他眼神小心翼翼看着宁枝:“这样奇怪的我,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毕竟,我也没有多正常。”
两个人相视一笑,笑意还没落下去,面前突然怼过来两张小胖脸。
两张小胖脸长得一模一样,表情严肃盯着他们的脸,硬生生把爸爸妈妈脸上的笑意给盯收了回去。
宁枝和宴俞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不约而同整理了一下头发,谁都没有先出声。
最后还是小宝先忍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爸爸,这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