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瑾值班的时间,团中两个旅在城墙上巡视,一个旅在城门口监视往来行人。
周瑾作为团帅,自然呆在最舒适的地方——城门洞。
从辰时开始,济源城城门大开,进出城门的民众络绎不绝,南来北往的旅客,东奔西走的商旅,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如是!
战争来临了,却不能隔断商旅的脚步,很多商人跟随战争的脚步,亦步亦趋!战争拼的是消耗,各种物资,器材,粮食,兵甲,箭支补给都是海量的财富!自然有逐利的商贾跟随大军贩卖大军所需物资。
甚至越大的军营外就有更大的市场,后世有人说过商人逐利,风险越大,回报越大,大概是有感而发!
九月的天气很是凉爽,穿着铁甲甚至都能感受到阵阵寒意,周瑾坐在城门洞,兼顾城门防守重任。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恍若太平盛世,一派热闹景象,升斗小民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作,夏军大军秋毫无犯,除了上层人事变动以外,底层百姓生活照旧。
有些人在城内安居,需要到城外劳作,有些人住在城外,需要在城里讨生活!生活就是这样充满讽刺意味。
歌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外如是!
巳时一刻,太阳慵懒的照射大地,来往的商旅行人对于夏军士兵敬而远之,作为客军不受欢迎很正常,周瑾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胆敢找事,死路一条!
天下承平多年,百姓生活逐渐有了起色,有人穿着葛布麻衣,有人穿着绫罗绸缎,看起来都气色不错,济源这里也是粮仓,自耕农只要有一把力气,倒也过的生活安逸。
清脆的马蹄声从城内传来,周瑾回头一看,四匹马向城门口走来,马上坐的人正是那天在酒楼和周瑾他们打架的白脸青年和他的几个伙伴。
那青年看到周瑾顿时脸色不太好看,唯恐周瑾找他们的麻烦。
有马的人非富即贵,这些人有些背景。周瑾心想着怎么敲打敲打这些人!
“站住,何人纵马?”张勇从周瑾身边走出来,伸手拦住白脸青年。
“济源郑侗,伙同几个朋友出城访友,还请军爷行个方便!”郑侗和朋友下马,向张勇介绍自己。
“访友?我看你们几个像是燕国奸细,跟我走一趟!”张勇说着话,伸手去拉郑侗的马缰。
“不要血口喷人,我们也是济源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奸细,请军爷明察!”
郑侗将缰绳护在身体后面,万万不能将缰绳交给张勇,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再说张勇也没有证据,郑侗自然不怕,如果去了军营,那就麻烦大了。
张勇本来那天被搓了面子,今日装上他的枪口,就是要以势压人,找回颜面。
“大胆,燕国奸细拒捕,列阵!”张勇见周瑾没说话,知道有些纵容的意思。当时装腔作势,拿着鸡毛当令箭,让手下排成阵势,郑侗四人敢再反抗杀就杀了,一句发现奸细,拒捕被杀,轻飘飘就可以解释过去,谁还为四个死人主持公道不成!
周瑾这厮是看中了郑侗的马匹,也乐得旁观张勇胡闹,夏军攻打下济源没多久,人心归附那还离得远呢!
人都是畏威不畏德的,适当展示武力也是有必要的,至少让燕人不敢妄动!
一个旅三十多人呼啦一下围住城门,按照平时训练的阵型摆开,身材高大的盾兵举着盾,护卫森严,长枪兵将枪伸出盾外,遥指郑侗,弩兵弯弓搭箭,虎视眈眈!只要一声令下,就要将四人射成刺猬!
郑侗四人不敢乱动,一个周瑾他们都怕,别说他手下还有三十多虎狼一般的全副武装的士卒!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的彪悍兵卒,结成阵势气势又上升了一个维度!
腾腾杀气扑面而来!让人觉得胆战心惊!随时会被灭杀,命悬一线!
郑侗脸色更加白了,比肩膀上的绷带都白,此人也有些武力胆气,被夏国人偷袭,城池陷落,总觉得夏国人胜之不武,范我家园,正准备和朋友去北地投靠燕军,与夏国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