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应风如信的那句话一样,风霁醒来时满耳朵的嗡嗡声,刚开始以为是炸弹的原因让他耳鸣了,可再细听好像不对,好像是有人在哭,又有人在他的耳边上一直讲话,讲什么摘星星给他,而且这个声音就像梦里那个他一直思考的声音。。。
风霁还在想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怎么还会听见哭声跟说话声?但他也没工夫去想了,脑袋钻心的疼,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想张嘴说话,用了半天力气一句话说不出来,反而因为太过用力的原因咳了一下。
就这么轻的一声咳嗽,搁在平时估计都不会被听到,在这说起来还有有点嘈杂的屋子里却有如天籁一样,风如信猛的大喊:“刘大夫,刘大夫,你快看我小弟是不是醒过来了,我听见他咳嗽了。”
刘大夫一听立马转身去看风霁,此时的风霁也终于经过半天的奋斗稍微睁开了点眼睛,哪怕只有一条缝,风霁实在是太累了,眼皮抬了一下,又撑不住合上了,刘大夫见状松了一口气,也有些激动的说道:“是是是,醒了,先给他喂口水,醒过来就好了。霁小子是个命大的,现下身体虚弱慢慢来,慢慢来。。。”
听见风如信大喊风父风母也紧跟着凑过来,看到了风霁颤抖的眼皮,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样,风母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把风父吓了一跳,好在有刘大夫,一看说是问题不大就是刺激过大晕过去了,休息一下就好。
风如月拿了水走过去轻轻的扶起风霁给他喂了水,终于喝到水的风霁一阵喟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风霁醒来后虽昏睡的时间还是比较多,但热度终于退了,药也不像之前那样喝一半漏一半了,经过几天的休养,终于不再像之前几天那样一直昏睡,醒着的时间也变长了。
也是在这几天中风霁才陆陆续续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刚刚开始他昏睡的时间比较多,无暇多想只以为自己是被救了在医院治疗,可想到炸弹的威力又觉得不可能,后来他醒来能睁开眼时发现照顾他的人穿的都是古装,他还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结果脑袋稍微用力一想钻心的头疼直击灵魂,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强行塞给了他,这一下倒好了直接给他干晕了。
等风霁醒过来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穿越了,好离奇,消化了“风霁”那里得来的记忆,他才对现在这个家有了了解。
风家有三子一女,大哥风如礼,二哥风如信,三姐风如月,风霁最小家里幺子,也是最受宠的。风父风母这几天他都见过了,是那种和煦温润的好相处的人,风父为人正直,风母性子软绵以夫为天。二哥风如信性子跳脱,笨手笨脚。三姐风如月则温婉贤淑,心细如发,也可能是因为跟风霁是双生子的缘故,很多事风霁一个动作她就能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大哥风如礼他还没有见过,他的便宜大哥在县城里读,家里人没有通知他风霁受伤的事情。就通过这几天消化的零零碎碎的记忆来说风霁这个便宜大哥好像还是个宠弟狂魔,要是后面知道风霁受伤这么大的事没人告诉他,不知道得生多大的气。想到记忆中风如礼生气后依然英俊但严肃异常的面孔风霁一阵无奈的捂脸。
总之现在的家庭就是一家人温馨有爱,相互关心,氛围特别的好。
但就是有一个问题,一个字“穷”,要问风霁是怎么知道的,除了得来的记忆之外,这几天风霁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屋子里的样子也体会到了,虽然没到四处透风屋顶漏雨的程度,但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是很符合了,风霁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就剩靠着墙角的衣柜勉强一件能算的家具了,风父风母如此宠爱幺子,可想而知其他人房间也不会好太多,想到这里风霁一声叹息。
在他得到的记忆里他们家之前是不住在这里的,是六年前搬到了这里,这里是风家的老家,他爷爷没发家之前住在这里的,他听他爹说起过,他爷爷年轻时脑子活泛,从开始做货郎到的地方多了长了见识后,看人家从南方进货再卖到这边,也跟着做,渐渐的就起了家在镇上买了铺子,他爷爷有远见,生意也越做越大,后来卖了镇上的铺子去了县城,再后来又去了州府,慢慢的就在州府立住了,虽不似别家生意做的大,但也算小有资产了。
他爷爷后来娶了他奶奶就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大伯风青山,一个是他爹风青云,大伯跟他爹差了不少岁,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他爷爷奶奶对他爹那真是相当的宠,所以从小他大伯跟他爹感情就不是很好,他大伯不喜读,勉强读了几年就跟着他爷爷身边学起了做生意,他爹倒是很喜欢读,私塾的夫子也经常夸赞他爹聪敏,为此他爷爷特别高兴,但哪知道他爹考上童生后却屡第不中,但他爷爷就是不让他爹放弃,就一直这样让他爹继续读一定要考个秀才光宗耀祖,可天有不测风云后来他爷爷突然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他爷爷后事办完他大伯就开始撺掇着分家,他奶奶虽然心疼小儿子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儿子要分一直闹,后来还是他爹实在不忍看他奶奶为难同意了分家,哪知他那个大伯是个黑心的,说这些年
都是他在管着家里的生意,家里的生意本也不是什么大买卖,生意实在不好,话里话外都是供他爹读这么多年花费不少,虽没有入不敷出但也没有太多的余钱,又说他是老大,老太太肯定是要跟他住的,所以现在的房子他是要要的,可以多分他爹些银钱作为补偿,可最后也只分了他爹两百两银子跟老家的房子还有几亩之前他爷爷早年购置的田地。生意什么的都被他大伯占去了。
他爹这人太正直,又认为是亲兄弟怎会骗他,就这样分了家带着全家回了现在的青山村。他们家搬出去已经很多年了,老家的宅子虽托村里人给看护着,但也是年久失修,一家人回来住房子肯定还是要修葺的,否则下雨漏雨是小,万一风太大或者冬天雪太大,房子不牢固伤了人可如何是好?
村里的房子虽然不是那种青砖大瓦房,但也看的出来当年造的时候很上心思没有含糊,整个老宅背靠大山面积大,房子也很夯实。要不然这么多年风吹雨淋的肯定塌了,也幸好他爷爷当年造房子的时候梁木这些用的都是好木头,现在也能省了一笔费用,草草的找村里人把老房子修葺了一下,一家人就这样先住着了,但就是这样,修房子也花费了不少。一大家子人也要吃喝用度,他大哥二哥都还要读,他娘之前因为生他跟三姐身体也一直不太好,这些年也一直断断续续的吃着药调理,银子是一点不敢乱用,就这样紧巴巴的过日子。这几年陆陆续续的也用的差不多了。
他的便宜老爹也就是个考了多年也没有考中秀才的老童生,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虽说士农工商,地是最重要的,可家里没有劳力,他爹不事生产,他两个哥哥也没有种过地,索性商量了一下就把地租给了别人,每年收点租的也好,好在他爹读了这么多年,字练的还可以所以平时就靠给人写写家给斋抄抄来挣钱养家。
他大哥倒是考中了秀才的,因为名次考的好在官府每月可以领到补贴,但也是杯水车薪,毕竟读本身就是个费钱的事。
他二哥刚开始跟大哥一起读了几年,实在不是读的料也就放弃了,去镇上做工去了,好在因为识字在被酒楼的掌柜看中了,在那里当学了徒,学徒包吃包住但没有月钱,也不能经常回家,这次在家也是赶巧了。
他娘跟他姐就平时绣绣手帕荷包之类的补贴家用,至于风霁自己,一是他本身从小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才养大,加之他爹娘跟哥哥姐姐跟眼珠子一样护着他宠着他,所以他成了家里最清闲最无所事事的人。
原本的风霁觉得大家都在为这个家努力,他也不能一直这样,重活累活做不了,去后山挖点野菜啥的总能做了,所以磨了他娘好久,他娘才同意让他后山离家不远的地方挖野菜,哪里会知道就能碰见这种事,人换了芯子。
原来的风霁温柔乖巧,说话低声细语,长得又漂亮,对谁说话都是笑吟吟的也很少生气,哪怕是真的生气了也只是不说话然后抿着嘴瞪着眼睛看你,让你觉得他是在生气了,可是在其他人眼里这样却是可爱的紧。
而现在的风霁跟原本的风霁性格差的就有点大了,在现代他是一名特种兵,他接受的训练都是加强版的,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再软和的人也能给你练成钢铁硬汉。况且他本身就是个活泼的性格,做不到像原主那样温温柔柔低声细语,所以一时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一下子性格改变这么大,是说磕到头失忆了还是说经过这一遭大彻大悟了?
这几天担心被发现他干脆躺在床上装哑巴,正好整理一下思路,思考一下后面的事情。家里现在这么穷,他占了风霁的身体,就得替原主把这个家撑起来,何况他也喜欢这个家,就更要让自己跟家人都过的好才行。
于是风霁就一直在思考,可他到底该如何解释性格大变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