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宝家,卫兵向陈金宝汇报:“禀大人,有人看见尚大人的侍卫今天在商行兑换了不少银票。”
陈金宝点点头,对此行为表示理解。朝廷大官嘛,带着那么多珠宝出巡,显得有点招摇,影响不好,还是银票比较方便携带。
未几,又一士兵来报:“大人,尚大人驻地的士兵分开多路,在城里四处游荡,我们派出去跟踪的人手不够啊。”
“尚大人呢?”
“尚大人还在驻地,没有离开。”
“嗯,其他人不要紧,你给我好好盯住尚大人,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当日无事,第二日一早,风连成就在将军衙署,听陈金宝汇报省里各地的军备状况。尹晖春趁机召集一些平时不受陈金宝任用的官员,并使用金钱攻势,拉拢一些有实权的官员,让他们为自己站队。
等陈金宝向风连成汇报完工作,日已晌午。
送走了风连成,幕僚师爷苏智赶紧向陈金宝汇报,道:“大人,尹晖春有小动作,他在撬我们的墙角。”
陈金宝怒,道:“什么?他怎敢!?吃了豹子胆啦?哼,念在尚大人还没走的份上,我就姑且忍忍他。”
风连成在安顺府逗留了五天,该启程去省里其他地方巡视了。风连成要求尹晖春跟随,并向陈金宝要一千兵马给尹晖春护送自己。陈金宝心中不乐意,可又不好拒绝,于是找参将杨凌商议。
陈金宝道:“尚大人的面子我要给,可尹晖春的兵我又不想给,你说怎么办?”
杨凌道:“大人,总督告诫过我们,不能让尹晖春掌兵,他们这些本省人士一旦掌兵,我们这些外省人士就很被动了。更何况,尹晖春本来就有很多本省人士支持,若是让他随尚大人在省里兜一圈,等他回来,他的声势必然会大涨,只怕会有更多的官员被他拉拢过去,我们就更难约束他了。卑职建议,可以换个人顶替尹晖春带兵护送尚大人巡视,尹晖春就继续待在我们身边好了,绝不能让他脱离我们的视线。”
陈金宝觉得有道理,于是亲自向风连成解释,道:“大人,下官上次承蒙大人的教诲,让下官多点给其他人机会,下官受教了。现今省里事务繁忙,尹副总兵是下官的副手,很多事还需要他协助处理,依大人看,下官能否换个人陪大人去啊?”
风连成点头同意,道:“既然陈总兵开口了,那就按陈总兵的意思办,你去安排吧。”
陈金宝不批准,让尹晖春心里很是郁闷,此时,魏善舟派宁煌闪前来。
宁煌闪道:“尹总兵,我得到消息,是参将杨凌劝陈总兵,阻止你出行和带兵。”
尹晖春听了很是气愤,但又很无奈:“杨凌这家伙跟陈总兵穿一条裤子,我多次拉拢他,他却根本不理会我。”
宁煌闪道:“指挥使大人让我告诉你,每个人都有一个价位,只要价钱合适了,今天他是你的绊脚石,明天他也可以做你的垫脚石。我收到消息,他很想在坡宁街买一套房子安置他的小妾,但凭他的那点俸禄根本买不起。”
尹晖春挠了挠头,道:“坡宁街已住满了大户人家,房子现在是有钱都难买啊,就算是陈金宝出马也不好办。”
宁煌闪睥睨道:“嘿,什么大户人家?有哪个是来钱干净的?一查一个准。行了,这个事我来解决。陈总兵还有一个幕僚苏智,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其中一个优点就是识时务。上班只是混口饭吃尔儿,跟谁混都是混,你可以试着拉拢他,他不会抗拒的。你姿态放低一点,对他多尊重一点,礼物再厚重一点,我想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先把兵马攥到手里再说。”
尹晖春听了宁煌闪的提示,决定拉拢苏智。他知道苏智每天吃完午饭后都会小睡,于是趁着陈金宝陪风连成去城里点兵,自己站在苏智办公房门口静静等候,并且吩咐其他人不要吵醒苏智。
待苏智醒来,发现尹晖春在等候自己,急忙把他迎了进来。
苏智道:“大人来了,为何不说一声啊,卑职让大人久等了,惭愧,惭愧!”
尹晖春道:“无妨。是我见师爷睡了,不忍心打扰,你不必自责。”
苏智道:“不知大人前来,找卑职何事啊?”
尹晖春拿出一本,放在苏智面前,道:“我是个粗人,读得少,知道的不多,这上有句话我一直搞不明白。听闻师爷是个博学之人,所以特来请教。”
苏智道:“大人谦虚了,不知道是上哪句话让大人不解?”
尹晖春道:“这上有句话叫——中自有黄金屋,我一直不得解,师爷不妨翻开看看。”说完用手指敲了敲苏智面前的。
苏智看了看尹晖春,又看看了自己面前的,最后他把拿了起来,掀开一看,中夹着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尹晖春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苏智疑惑道:“大人,这是。。。”
尹晖春不等他说完,就按住苏智的手把本合上,道:“上门不可以空手,请教不可以无礼,一点小小意思。对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找师爷,请留步。”
等尹晖春走了,苏智看着手上的,站着沉思了许久。
陈金宝陪风连成点完兵,前脚刚回到将军衙署,苏智后脚就到了。
苏智道:“听闻大人要尹副总兵留在城里,此举不妥啊。”
“哦,说来听听。”
“城中本来就有一批原来跟随尹副总兵的官员,最近又有一些人被他拉拢过去。这些官员放出风声,他们说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尹副总兵协助你管理事务,而你却排挤他,让他无事可做,是为不仁;你刚来的时候,是尹副总兵帮你稳定军心,你却架空尹副总兵的权力,是为不义;朝廷吩咐下来的事,你拖延闲置,是为不忠;为了当官,连老家的父母也不曾回去看望,是为不孝。现在官员们议论也就罢了,只怕以后扩散到百姓舆论,对大人的形象和威望是个重大的打击啊。”
“可恶,是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污蔑本总兵,活腻了他,让我抓到,不死我也要剥他一层皮。”
“大人,这些官员是墙头草来的,现在看到尹副总兵得到尚大人的赏识,都跑过去抱大腿。这个时候如果让尹副总兵继续留在城里,私下他们串联,只怕日后对大人不利。我们为什么不让尹副总兵随尚大人出去转转,趁他不在,我们把这些墙头草收拾一下。尹副总兵抱的是尚大人的腿,可尚大人离开安顺府就不回来了,等尹副总兵回来安顺府,城中的官员都已经被我们收拾完了,到时候还有谁敢支持他。他尹副总兵一个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陈金宝思索了一下,觉得苏智说得有理,釜底抽薪这招可行,让尹晖春暂时离开安顺府倒也是个好的选择。
苏智又道:“尹副总兵要一千人,干脆我们给他两千,好堵住其他人的口,那谁还敢说大人度量少,排挤同僚。这些兵不过是暂时归尹副总兵统领,等尚大人离开宁西省,还不是要回到我们手里。”
陈金宝点头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