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大哥营内还有近六万兵卒,现在还轮不到咱们上场,你先把伤养好。”白匮也盘坐下说。
陈奉默然不语,看到一旁有酒,倒了碗一饮而尽。
“和你一块来的那七名奴身人昨天又战死了一人,是吧?”白匮不怎么会说话,只是想着宽慰,见陈奉仍不做声。
“他们都是勇士,俺敬他们一碗,也敬二位弟兄一碗。”白匮将满满一碗酒倾倒于地,又敬彭靖司马阁各一碗,二人诚惶诚恐接过饮尽。
“唉,死了就死了,还能怎办,也幸好还有些物事在这,回去埋了,也算入土为安,比其他人强的多了。”陈奉拿出包着头指甲的小皮包叹道。又接着问:“你看咱们能活着回去不?”
白匮沉默良久才说:“尽人事听天命,现在营中有七万多人,涉大哥给每门分一万五千人,其他人居营中随时支援各处。营中军械还好,水源也能靠打井,但粮食怕是不够,只能撑五天。”
二人时谈时停,又去帐外转了几圈,几队士卒急匆匆经过,全营中透着紧张气氛,陈奉昨日的勇猛被将士们尽收眼底,是以士卒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一丝敬意。
日半时分,战事稍缓,双方各自休息,涉间派人来寻,单召陈奉往帐中集会。陈奉随着那亲卫,来至营中一间大帐内,辕门交了佩剑,孤身入内,涉间正坐位,双眼微闭,涉宽站在身后。帐中两旁稀稀落落坐了几人,正在窃窃私语,陈奉选了处不太靠前的坐垫,涉宽斜眼瞧见,脸上笑容一现,又变成冷厉模样。
一会帐内便坐满玩家统领,有二十多人,陈奉还在其中见到几张熟面孔,被自己拂了面子的陈敏海万启云,廖立、敏月也在其中,三人正在私谈。
“咳咳,在这里的列位也没外人,本将也有两句话要说。”涉间轻咳两声说,帐中的私语声顿时消失。
“现在我军的困境诸位也该看到,十二万人对五十多万,比之河套一战更为凶险,粮草却只足十五日……”接着是叙述军中状况,显得诚意满满,似乎帐中皆是心腹。
陈奉听得话语,有些奇怪,这还白匮说的不一样啊,略加思量便想通这是在通过玩家来骗匈奴,看来涉间器重玩家不假,但却未完全信任。又看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不当演员实在可惜,要不是自己从白匮处已知军中状况,怕是也要受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还望诸位将军随我共抗匈奴,诛灭异族,护我大秦!”
底下一阵整齐应诺,涉间又分派规划各部军马,陈奉分在北门防守。白匮营里逃出的三千玩家,约有两千人投靠陈奉,这支军马经历数战,除了阵列不严,军法不行,以勇气士气和底层团队协助来论,在玩家中可拔头筹。
说完又鼓舞几句,涉间涉宽才大步离开。将营帐留给玩家,果然,帐内玩家小势力或报团结盟、或趁机表态投靠,大势力则是明争暗斗,彼此不亦乐乎。陈奉可没心思参与,起身抱拳就要离开。
“陈兄这么着急?看不起帐内诸位吗?再聊会。”万启云笑道,语气却是冰冷。
帐内顿时静下,不少人知道陈奉与杨宗志交好,万启云勉强算是杨宗志下属,可看这语气似乎又与陈奉有仇。其实帐内诸人虽然在现实是或官或富的二代三代,但离杨万几家的等级差得远。八大家以杨家为,并与万宋习三家结作同盟,共进共退,外人常以为杨家是独步天下,实则其中关系千丝万缕,局外人哪能捋清,是以都不敢说话,静观其变。
“我看得起他们,但真看不起你,狗东西。”陈奉冷笑道,万启云欺毁过韩芸,和自己数番结仇,能落其面子的机会自然不放过。
万启云大怒,起身来打,这反合陈奉心意,右手把住来拳,侧身甩腿向下摆,万启云乃富家公子,来这里只是游玩,哪里挡的住陈奉一脚,在空中翻个圈狠狠跌倒在地,哀嚎不断。
外面的十多名护卫听见惨叫,纷纷抢入帐内,见状就朝陈奉扑打过去,陈敏海亦招呼带来的护卫前往撕打,幸得都没兵器,不会出现死伤。
陈奉虽勇,但毕竟以马上功夫见长,对方又都是精锐军人,打倒两三人后便抵挡不住。忽然后方大叫一声,王彪司马阁四人扭打进来,焦允浩亦领着二十多人进来,原来陈刚一直侯在帐外,闻得帐内哀嚎,又见陈奉被围攻,思量自己一人不能对付,派了后子淳急忙去搬救兵,自己冲了进去。后子淳途中遇到焦允浩巡查军营,一齐赶来。因怕闹出人命,也都没动兵刃。
陈奉见着陈刚几人来,欢喜之余又在人群中寻找万启云陈敏海,却见二人正悄悄退出大帐,二人先前见难以取胜就开始逃走。陈奉自然不放,硬捱几下后快步上前一脚踹倒万启云,又提住陈敏海后领,重重两拳将其变作熊猫。
这时脚步急响,涉宽领着士卒赶来。“风紧扯呼!散开了快跑!”陈奉大叫一声,将陈敏海抛开,自己朝着反方向跑开,几名亲卫急忙上前接住,查看伤情,又分出几人去追陈奉,陈奉在营内饶了几个圈子,将其甩开。
又在营内转了会,陈奉买了头羊才回往本部军营,王彪几人已等候多时,如今正在交战,没处找酒,几人剥羊点火,大快朵颐。今后几天要粮食管制,怕是连吃饱都难,陈奉派王彪去请白匮,却得知白匮被任命为北门守官,没时间来。
陈奉颇为欣喜,却又担心陈万二人将打人之事禀告涉间,靠军令压下来。但略加思虑后便也不再怕,玩家与涉间并非绝对上下级关系,搪塞一两天,战事一紧,谁还会管?想通此结,见时间还早,便领着众人前往视察玩家。
其实陈奉这次却是想多了,陈万二人虽被揍,但二人都可算是天之骄子,平时便是人上人,只有别人求他们,向他们汇报工作,哪里当过别人下属。而且平时遇事都是非正常手段,是以都没想到上报涉间解决此事,只想着暗计害人。涉间也落得清静,懒得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