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生垂着脑袋为自己找了些理由,车内又恢复了诡异的死寂。[]
一念偏头看坐在旁边的冷**ss,因为车里人多的原因,他换了坐姿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舒坦。
腿太长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沉着眼眸抿着薄唇,至始至终没扫车里的其他人,好像处在另一个世界,全身上下有一层结界让人不敢靠近。
正因为他身上比空调还管用的冷气,所有人都没再挑话,就连平日里废话最多的许伊伊都乖得跟兔子似的,贴着安童生坐着一动不动。
一念右手边坐的是安岩,一双豆子眼此时还红着,双肩微微颤抖,是在惧怕着什么。
发现小孩子在颤抖,她清浅地叹了口气,手抬了抬,眼神黯了又黯,最终是没有伸过去,只是开口淡淡地发话。
“你妈不会有事的。”
到底徐艳丽怎么会被抬下来她不清楚,之前还嚣张得很,没一会儿功夫就变得需要抢救的病人她还真不适应。
如果不是看安岩还小,她一定会泄愤地咒骂一句‘活该’!
徐艳丽那个狠毒的女人,就算是死也是活该!
她的眼里,流转的全是恨意。
全车的人都感觉得到,连安岩也因此不安地往门边儿挪动自己的小身板,埋着脑袋摆弄自己黑乎乎的手指头。
加长林肯跟着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到达市医院。
安国栋和徐艳丽被推进了急救室。
走廊上静悄悄的,只听得到一念来回走动的慌乱脚步声。
她怕父亲挺不过去,怕失去这个世界上仅剩不多的亲人,不想在未来的日子和安童生相依为命,即使父亲每天都需要钱来延续生命,她也心甘情愿。
在母亲病死父亲娶徐艳丽的日子,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恨父亲的,每每到关键时刻才知道,自己是多么舍不得,深爱的人,就算犯错也舍不得抛弃。
淡眼瞧着小女人晃来晃去的小身影,冷骐夜抑起眉心,抬手拦住了她。
“别走了,不会有事的。”
一念抬眸,对上男人深谙的眸子,就因为他这句话,鼻子一酸,之前受委屈时没流出来的泪飞溅出来。
“今天真是谢谢你。”
她小声说着,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
安童生看到两个人,牵着安岩往卫生间走,许伊伊也识趣地跟了上去。
“你这句谢谢本少爷还真承受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
冷骐夜柔声说着,左手揉着她的发顶,右手则是轻轻地为她拭泪,男人的指腹手有一些与他身份不相符的细细茧子,滑过她柔嫩的肌肤,刺刺的,麻麻的。
哇~
安一念拧巴着眉看了他一眼,双手揪住他的衣襟,整张脸不客气地埋进了他的胸膛。
她哭得那叫一个用力,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咿咿哇哇,肩膀跟着一上一下地抽动,不顾形象,不顾旁人,将这么些年压抑在心里的委屈统统给哭了出来。
“你慢点儿,慢点儿。”
冷**ss被她突然的巨大阵势给吓住,竟然有些乱了分寸,愣了片刻才伸手帮她顺气,嘴里还小声哄着。
“慢点儿哭,别呛着,没人跟你抢,慢慢来,别慌。”
噗~
站在不远处待命的齐言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这哪里还是那个君王般冷傲不可一世的**ss,这分明就是言情小说里人见人爱的暖男二号嘛。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感觉到一道冰刀射过来,齐言赶紧别过眼去。
没看见,他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想着,弱弱地往拐角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