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沉默不语,木子假装伸了个懒腰,也不理那人,打着哈欠跳下了牛车。对着站在原地的那人懒懒的说道:“这里就借你睡了。”刚走出几步,便觉得两手空空似乎少了点什么。木子拍了拍额头,反身走了回牛车,把掉落在一旁的那本捡了起来,见那人依旧在牛车里站着,皱了皱眉,道:“等着。”
回到帐篷内的木子没有立刻朝自己的被褥走去也没有和管事打报告,而是来到了值夜那人旁边,塞了两个铜板讨来一些热水和一个馒头再次出了帐篷。
上了牛车后,木子将热水和馒头递了过去。那人也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才接入手中。木子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叹了口气摇头离开牛车。只是临走前对那人说了一句,“我看你那把短刀倒是不错,考虑一下呗。”
被折腾了半宿的木子回到被窝中又打个哈欠,很快便入睡,只是嘴角微微翘起,细细的喃呢道:“能亲眼看看这外面的世界真好,奇人怪事可真多哩。”
一夜相安无事。
突然嘈杂的响声在帐篷内响起,值夜的才不管这些人有没有起床气,使劲的敲着木梆子,心里只想着快些让这些人起来快些把车装好,自己好在车上美美的睡上一觉。不过一会儿,木梆子的声响没有了,只有各式各样的骂娘声,可见有起床气的人在这群人中占着绝大部分。
被惊醒的木子闭着眼缓缓的坐起身,两只手还在被褥中享受着最后的温存,突然猛地睁开眼,嗖的一下窜起身抱着被褥朝自己的牛车跑去。
爬上牛车的木子见到昨夜那人此时正蜷缩在一起,似乎昨晚并不好受。还未等木子靠近,那人便被惊醒,顺势就要去拔腰间的短刀,却被木子以更快的度拦了下来。木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被褥盖在了他的身上覆住全身,随后拿上一些草料匆匆的跳下了车。
在车队的人看来,今天的木子格外的“正常”,不仅早早的就喂完了草料期间居然还破天荒的没有和那些牦牛“打情骂俏”,然后帮着车夫给它们套上绳索,虽然只有他乘坐的那一辆,但那也是让其他人大跌眼镜。干完这些木子便插着手站在自己坐的牛车外等着,直到车队启程这才跳上牛车将草料挪向车门处,挡住了后面牛车车夫看向车厢内的视野。
木子靠在车内等到车队行出一段距离,向后面的车夫看了看,见那车夫根往常一样牵着缰绳打着哈欠,于是踢了踢被褥。藏在被褥中的那人将被褥被刷的一下猛然掀开露出一张同样稚嫩的脸庞。只是与木子不同,那人剑眉星目小小年纪已是英气十足。
“混......”一脸怒意的少年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木子用噤声的手势制止。木子指了指车头的方向,低声道:“你想立马被丢在路边挨冻你就再大点声,最好全世界都知道,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烦。”
剑眉少年狠狠的瞪了一眼木子,冷哼一声,抓着被褥盖在自己身上便侧过头去显然已是不想再和木子废话。
木子嘻嘻一笑,只觉得这少年有趣,此时侧过头去倒是正好,眼睛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眼前的少年。见眼前的少年除了长得比较好看一些,头上还系着小辫但和村里的那些妇人系的又不太一样,少年系的辫显然更加复杂精细些。木子撇了撇嘴,心道:“大好男儿居然也学那妇人系辫,他家里人难道在把他当女子在养?”
木子悄悄的鄙视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但下一刻他的眼睛就不听使唤的在少年从被褥中露出的衣角和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间来回扫动。越看眉头皱得便越深,心道:“刚才还鄙视人家,这下被打脸了吧。同样是穿在身上的衣服咋就差别这么大呢!”
侧过头去的少年始终用余光注意着木子的举动,被褥中一只手始终都按在短刀的刀柄上。见到木子怪异举动心中难免好奇,转头看向木子想弄明白眼前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却恰巧和木子的双眼对上,于是两人四目相对。
突然,木子指了指少年的头捏了一个兰花指抚头的动作后扬起了小下巴,心道:“臭小子!是不是以为穿了身比我好的衣服就牛气了!居然敢这么趾高气昂的看我!哼,瞧你那娘娘腔的头!”
看清木子动作少年立刻就读懂了木子的意思,报以冷笑,用手比划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后同样将下巴扬了起来还翻了个白眼。
“祖师爷面前班门弄斧?居然还敢说我长得矮,简直可恶之极!”不知是如何读懂少年手势的木子心道。做了一个高傲拔刀的动作转而又转出可怜兮兮乞丐样以此反击,随后将头再次扬起比刚才还高了几分。
用余光盯着木子举动的少年脸上马上就露出恼怒的表情,用手指指了指木子,学那猴子模仿人的那模样暗讽木子本是深山野人还要装出一副故作高深的贱样来回击,最后同样稚幼的昂起了下巴竟也是比刚才高了几分。
显然和少年有共通语言的木子马上便明白了少年的意思,脸上也露出恼怒的表情,马上就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姿势展开进攻!
于是两人就在西境北地的冻寒山脉中的一辆牛车中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决斗!
直到最后,木子已是像一只只看到胸脯的高傲的公鸡,脸蛋涨的通红,可使他更加难受的是还要忍住笑声。因为坐在对面的少年此时像一只喝醉的猴子,为了尽量的抬头已经是呼吸有些困难,苍白的脸上憋着难受的笑容,显然木子的动作也同样让他看着想笑却又极力的忍住。
对持持续了片刻,也不知是谁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着一方投降另一方却没有收割胜利果实,两人只是松了口气在车内大笑不止。一个趴在被褥上将头深埋其中,而另一人则是侧卧在车内弓着身子捂着嘴巴,身子不停抖动。
极力压抑音量的“咯咯”笑声在车内来回激荡像一团火把,化了处于两人之间的那道冰墙。直到两人似乎笑得没有一丝力气,木子才放开捂住嘴巴的手,问道:“我叫木子,你叫什么?”
少年闻声转头笑道:“南宫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