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和珂儿来到小校场,那里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除了马南宝和梁起兴外,黎德,吴林和其他几位头目也来了,其他则是一班得到消息的小头目。不知为何,吴兴没有到场。
在校场的中央,梁泰一身白衣,身材挺拔,手持长剑昂首而立。
在他对面,马家小姐身着红色劲装,足蹬黑色战靴,右手挺长枪,左手握一根短枪,背上居然也背了一根。一眼望去,腰如约素,肩若削成,真是英姿飒爽。晨光斜斜地照在她脸上,如朝霞和雪,艳光四射,令人不能正视。大小军校完全被她的美貌震慑,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梁泰不存在似的。
道一很快发觉马家小姐一双美目也时不时在扫视观众,似乎在等什么人。道一连忙带着珂儿分开人群,挤到前排。马家小姐目光和他一触,立刻显出惊喜的光彩,道一知道珂儿说中了。
不一会儿,约定的时辰就到了,场边一个小校举起令旗一挥。
梁泰上前两步,拱手道:“马小姐。今日我二人以武会友,当从江湖规矩先报名姓。在下梁泰,人送外号小去病。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马兮彤愣了一下,随即一个弓步把长枪一挺,大声说:“你只要记住马家枪马大小姐便是!”
梁泰横剑直立,朗声道:“马大小姐,请。”
马兮彤也不谦让,纵身一跃,长枪直刺梁泰前心。梁泰侧身半步,也和道一初次与马兮彤交手一样,向前一纵,长剑顺着枪杆削向她的前臂。
比武重在切磋,而兵刃无情,为了让两人尽情发挥,梁泰手持的其实是一柄钝剑,马家小姐的枪尖也加了护套。马兮彤一边抽回长枪,一边以左手短枪猛刺梁泰面门。梁泰只得回剑格挡。两人就这样战在一起。
与昨天对战道一时一样,梁泰上来也使出少林达摩剑,只是他的剑法磨练多年,比道一那是精熟太多。马兮彤左挡右刺,二十多个回合过去竟丝毫不能占上风。
梁泰身法多变,几次欺近马兮彤身边,怎奈马家小姐左手短枪也不是好惹的。梁泰见胜不了马兮彤,把剑交到左手,又使出昨天和道一对战时那套奇怪的左手剑法。
道一这回在场边不用亲自出手,可以细细观察,很快发觉梁泰这路剑法似乎与许夫人的护军法师慈行道长的剑法师出一脉,看来这梁泰除了拜入泉州少林寺外,还另向闾山系道人学过剑。
闾山剑法招式狠辣,重进攻轻防御。又二十多招过去,梁泰觅得一次机会到马兮彤近前,这套剑法的特点便显露出来。马兮彤左手短枪在一两招内便被克制。梁泰险些刺中她。马兮彤拼命转身才勉强躲过。
场边一阵惊呼。珂儿吓得捂住嘴巴,眼睛睁得溜圆。她一把扯住道一的袖子,焦急地说:“小姐要输了,快想想办法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道一脸上为难。
珂儿小声说:“你不是来指点小姐的么?”
“可是她不看我呀。我怎么指点她?“道一嘴里嘟囔着。
珂儿扁起嘴巴想了想,忽然轻声说:”她马上就要看了。“
接着,珂儿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场上梁泰和马兮彤不约而同向两边一跃,然后朝珂儿这边看来。
道一正想弯下腰看看珂儿怎么了。马兮彤的目光又朝他看来。道一猛然想起了什么,将左手肘向上抬了两下。马兮彤脸上顿时一亮。道一微微一笑,这才蹲下来佯装照看珂儿。
场上梁泰和马兮彤很快又打了起来。此时两人已交手过五十招,梁泰见刚才的剑法有效,又欺身上前,想如法炮制。
马兮彤一边抵挡,一边向左侧一跃,梁泰跟着右转,马兮彤再向右侧跃起,梁泰一翻腕反手扫向她面门。
就在他手肘向上一抬的刹那,马兮彤左手一甩,手上的短枪脱手而出。梁泰反应不及,短枪正中他的肋下。枪套里的石灰洒出。他肋下顿时一大块白斑。
场边轰然而动。小头目们大声叫好,似乎人人都不希望梁泰得胜似的。珂儿本来蹲在地上,这时一蹦老高,差点当众抱住道一。
梁泰脸色惨白,在场中呆立不语。场边马南宝脸上愕然,梁起兴一边鼓掌,一边对他叹道:”令爱果然好武艺,深得令尊真传,犬子定输得心服口服。“
马南宝也叹了口气:“我看令郎似乎已占上风,小女取胜只是侥幸罢了。”
梁起兴道:“大人何出此言,胜了便是胜了,万无侥幸之理。犬子这回栽了跟头,望他就此死心,也省却家中一桩麻烦。”
马南宝脸上似乎有点尴尬,一时没有答话。
梁起兴又悠悠地说:“马大人,恕鄙人直言,以令爱这般好武艺,男人中也难逢对手。若她一视同仁,对所有上门求亲者都要比试一下,以后恐怕难寻婆家。”
马南宝脸上更加尴尬,正要说话,马兮彤已从场中走来,听到梁起兴这番话,她当即脸上喜色顿消,沉声说道:“梁大人怎知没有男人能胜得了我?”
“这”梁起兴犹豫了一下
。马兮彤又道:“昨日在酒宴上与梁公子比试的那位全真毛道长不知在不在。”
众人一齐朝道一望去。道一没听到马兮彤的话,忽然发觉众人都在看自己,脸上一愣。
马兮彤望了道一一眼:“那位就是毛道长吧。不妨让他也来比试一下。”
“这”马南宝沉吟道:“毛道长乃全真派道士,恐怕不妥。”
黎德在一旁大声说:“哎,马大人,你这又不是比武招亲,谁赢了大小姐就可以抱得美人归。让他俩比试一下有何不妥。”
几个大头目正想看热闹,纷纷点头称是。马南宝只得走到道一面前,问他愿不愿意下场与马兮彤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