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天佑心想,女人的脸和变脸师似的,真是说变就变。没想到,她这么小,就已经学会了这一招。看来,不管到什么时候,女人的三个大招(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极其管用的。
他看着她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已经隐隐有几分美人坯子的模样,再加上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好,如果以后可以,我会带着你一起玩。”他只能先答应下来,先过了眼前这关,他真的无法忍受女孩子哭。
女孩见他答应下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加灿烂,笑得如一轮圆月,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状,天真烂漫可爱,让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哥哥,我叫沈嘉敏,小名叫敏儿,爹爹和娘亲都叫我敏儿,哥哥叫什么名字?”
女孩或许现在还不知道,一个女孩的闺名是不能随意告诉他人的。而颜天佑来自后世,尽管在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七年多,可是因为生活的圈子太小,也不清楚女孩的避讳。
“我叫颜天佑,‘颜’是不辞颜色的颜”
女孩知道救了自己的哥哥的名字,心里很高兴,一脸天真的说:“那我以后叫你佑哥哥,好不好?”
颜天佑微微颔表示自己同意了。
女孩的笑意就又多了几分,开心地蹦蹦跳跳。
颜天佑看了看日头,从他出家门到现在估计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时候不早了,他想着先把女孩送回去,自己再去山里打猎。估计要少打一会儿猎了,他得在日落之前回家,他不想母亲为他担心。
走到女孩家的大门口,他才现她们家原来是新搬来的那一家,方才在围墙那边他也没留意。本以为不会与这家人产生关系,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关系。
正要走向大门去叫门,就听到远处一阵马蹄声和车轴转动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就驶到两人的面前停住,拉车的驽马还打了个喷嚏,鼻子呼呼地冒气。
马夫从车上拿出木凳摆好,扶着一个身穿浅绿色官服,腰间系着银腰带的男子下了马车。
男子正是新任扬州刺史府衙下司户参军沈仲元,他看起来有二十三四岁,这个年纪官居从七品下的司户参军,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看到沈仲元下了马车,旁边的敏儿欢快地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着‘爹爹’。
沈仲元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女儿,脸上出现了疑惑和惊愕之色。好在他为官数年,脸上的表情很快转变成古井不波的样子。伸出双手,抱住冲到自己怀里的女儿。
声音温和地问道:“敏儿,怎么从家里出来了?”
沈嘉敏脸色变了变,最后有些惊恐地说:“我看到院子里那棵树上的龙眼熟了,就爬上梯子去摘,不小心翻出了墙头,幸好佑哥哥救了我。”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开始哗哗的掉下来。
颜天佑看着女孩演戏,心里说明明是你调皮捣蛋才翻出来的。他不得不佩服女孩的演技,说哭就哭,哭起来如急风骤雨一般。
沈仲元本来还想好好教训一下女儿偷偷跑出来差点出了意外的事情。可是,看女儿哭的如此伤心,只得作罢。心里想着,还是把女儿看得太紧了,女儿又是个好玩的性子,即使此次不出意外,迟早会出的。看来得想个法子,让女儿不要再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至于女儿说的‘佑哥哥’,应该就是面前得男孩了吧。这个男孩不一般啊,看着不过十来岁,身上却有股独特的气质,沉稳中带着雅,再加上他一身武人装扮,稳重中又带有英武、威猛,看来还是个武双全的少年。也不知道是哪家培养出来的孩子。
“汝姓甚名谁,何家子弟?”
颜天佑心里腹诽子弟,咱能不能正常交流,说话绉绉的。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话,还有些不太适应。
颜天佑从小深受母亲礼仪教化,他向前一步,抱拳弯腰拱手行礼后,才恭敬回答道:“小子颜天佑,家慈李氏,家住村东头。”
看着颜天佑的施礼,果然如他所想,家教渊博懂礼知礼。
沈仲元颔,一边搂着女儿,一边看着颜天佑说道:“还没有报答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来家里坐坐,今晚我设宴好好款待你。”
“不叨扰您了,我还有事要做,改日再登门拜访。”他还心想着完成今天的任务锻炼。
沈仲元看着他不像作伪,他轻轻地摩挲着女儿头上的三角髻,对着颜天佑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了,日后多来家里走动走动”最后又添加了一句,“今年多大了?”
“小子现年七岁”
“七岁?”沈仲元看着与寻常十来岁孩子面向无异的颜天佑,不由低语着,有些惊奇,没想到竟然和敏儿年岁不差多少。
颜天佑不等他再问,就向他抱拳告辞离去。沈仲元则嘱咐他这两天一定要来他的府上,让他略备酒席,以示谢意。而敏儿更是泪眼婆娑地一再说着,让他一定要来。他都一一颔,表示会去。
他转身大步朝着村外走去,下午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暖的,好舒服。
“佑哥哥!”
他回过头来,远远对着敏儿一笑,右手挥动,潇洒地离去。
沈仲元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英武少年渐渐远去,若有所思,最后心中突然萌出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
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少年的脚步却不复往日的沉重,由此足见,少年的轻松和愉悦。想着下午经历的一幕,他不由喃喃自语着:“敏儿,敏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