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以谒问曰:
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
雨曼陀罗,曼珠沙华,旃檀香风,乐可众心。
以是因缘,地皆厳净,而此世界,六种震动。
时四部众,咸皆歓喜,身意快然,得未曾有。
——《妙法莲华经》
他们说金灯,都是无情无义之人家种的,花不见叶,叶不见花,摩诃寺里的高僧曾经北上赴顺天府,为皇帝陛下诵读经,以求世间众佛祖菩萨保佑,能西去极乐天国,享人世间所不能享之乐事,行人世间所不能行之大善。
“赤箭草是六子种的,从城墙根一直种到大城门,说是要找个马匹不敢啃的好花好草,好好的侍弄一下这个巴掌大却让他一辈子都离不开的平南山城。”
这话得心里说,所以无论是赤箭草还是金灯,计较不得两三个字的,都知道是个俗恶人家种的俗恶草罢了。
可这草也真是无情无义,六子这才刚走多长时间?再看去罢,土城墙根上竟然连一颗金灯都找不到了,满地的灰啊土啊,还有巴掌大没熄灭的野火。
平南山城里的人都不管平南山城叫平南山城,都叫平南山下,这话是从有这座城的那天起,最有见识最能服众的那个老人说的。
老人说,这城是靠着平南山建的,地是平南山的地,水是平南山借到黄河的水,山神是平南山自个的山神。
咱们就算是一群寄住在这里的客人,老老实实的在平南山山神的庇护下过活,将来有了孩子有了娃,告诉他们咱是平南山下的人。
山神的庙化作了一堆瓦砾焦木头,山神像上蜘蛛网早没了,蜘蛛也被大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蓦然回首,皇甫遥勒住了**还有些不愿意往前走的马匹,那只是离着城门不过十几仗的距离,李赤骑甚至能看清楚站在土墙头上的那些胡人军士们,脸上个什么表情。
“师父.......”皇甫遥的突然下马,李赤骑连忙说了一声,他的右手无时无刻不死死的攥着腰刀,刀刃也抽出刀鞘一分的距离,生怕那些胡人军士们在一眨眼的时候射过一箭来,射穿了皇甫遥没穿着盔甲,而是纵横伤疤的后背,更怕自个没接住这一箭。
“汉驹.....你来。”
皇甫遥背对着李赤骑,他随意的挥挥手:
“这花儿,你认得吗?”
李赤骑赶紧翻身下马,先是背对着皇甫遥后退几步,连那花儿也就是随随便便的瞥了一眼,整个人还是挡住了皇甫遥的后背。
“师父......我不认得。”
“过来,就看一眼。”
皇甫遥转过身去,他轻拍了李赤骑的后背:
“别挡着了,胡人若是真想着杀了咱爷俩,咱爷俩就真不能活着走到这儿来了。”
罢了,皇甫遥却走到李赤骑的身前,用他那精壮却尽显老态的身躯挡在李赤骑面前。
“师父.....徒儿是真的不认识......”
“唉.....算了,不认识,那就算了。”
那颗只是个快要枯死的金灯,却还死死的抓紧脚下不是很干裂的泥土,它仿佛自个清楚自个为什么会被种在这条道路旁。
“走罢!去赴宴。”
皇甫遥并没有接着翻身上马,而是牵起马缰绳,徒步朝着大城门走去。
“赴宴?”
李赤骑一时来没能理解这个词儿,明明赴死的路,面对着十五胡不知几千几万人的军士缩在这小城里,就等着他与皇甫遥硬着脑门子往里面闯......
金灯?李赤骑在不解中想起来了一丝丝关于这两个字儿的意思。
花开彼岸,向死而生。
也是那年岁月,摩诃寺的大法师们诵经念咒,愿往生超度皇帝陛下,李赤骑身为锦衣军士,当然得在这种场合里持刀披甲,也算是为皇帝陛下往生西方极乐天国尽最后一次护卫的指责。
为皇帝诵经,摩诃寺的大法师似乎有独到的见解,除了正常的往生经之外,大法师还诵读了一段《妙法莲华经》
正如同此时李赤骑两人向前走去的路一样,路的两旁都种满了曼珠沙华,前方便是诸佛与诸菩萨的天国。
这是一道赴死的宴席,两个人真是比那刘邦强的不知多少了,皇甫遥真真是觉得自个这回有去无回,便是甩了身后名声,也要学着那些年轻孩儿们,怒发冲冠一回。
怒发冲冠凭栏处风雨消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嘿!”
“嘿!”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