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琅余光见到催伽伽离去,她靠近一点淮时和,在他面前道:“皇兄,我方才又帮了你。” 淮时和道:“嗯。” 方才喝了酒,晏琅嘴唇有点光亮,且她嘴角沾了一点。 淮时和顺手拿出锦帕给她拭了,对她道:“少喝一点。” 晏琅道:“知晓。”她已习惯了,一时没觉着有什么。 等回过神来,觉着皇兄好像也忘了场合了,不过就是习惯吧。 这一幕没多少人见到,见到也不会觉有什么。因,都知晓,太子殿下如今十分宠溺这位九殿下,毕竟当初出生时身子骨弱,拿宫里才有的药养着。 现下这位五殿下做了太子后,也由着这位九殿下闲玩儿,不让他理朝事,或者有的会言,这是忌兄弟分权,但大臣们知晓不是。 这九殿下就是个不适合上朝堂的,他也没这个心思,就如同瑞王的二公子一样,只是名声可能稍好些。 政事,大齐朝的朝臣们也不想让他这闲散皇子来插一脚,还是玩着好,有太子爱护着就行。 李道询瞧着这处,心里想到……九殿下,太子殿下真是对他太好了啊,她的哥哥从未给她拭过嘴呢,她不由看向一旁的兄长。 而催伽伽,她方才一直在气闷,没瞧见。 崔慎同,瞧着,也觉……这种亲近,就是关系好的亲兄弟吧。 且九皇子,细细弱弱的,听说小时候身子弱。 陈吉安抱胸的手拿下,又站起,之后看着。 宴会结束。 外国使者们相继离去,他们得了大齐朝许多回礼,这是朝贡的好处,回礼远大于所贡。 使者们的事处置完毕,大齐朝内部的事还没解决完全。 七皇子负责游会的一应安排,而瑞王负责游会的安防问题,外史包藏祸心,一应行动应会有破绽,但七皇子却未有发现丝毫的异样,这属失察,瑞王对于安防一事,也要负主要责任。 七皇子被皇帝训了一通,罚了半年俸禄,然后让他离去了。 瑞王及他的两个公子则被一道叫入了养心殿。 皇帝在上首,他肩头上蹲着只鹦鹉,旁侧安静站着一只大鹤。 淮轸自进来后,他的嘴里就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只是殿内听不太清楚。 皇帝道:“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他抚着自己旁侧的大鹤。 淮轸没有看皇帝,他旁侧的淮进俞道:“小轸。” 淮轸终于反应过来,他道:“皇伯,我在说您要如何惩罚我父王与兄长呢……可他们犯的错与我何干,叫我过来干什么……” 皇帝道:“瞧瞧,这说的什么混话。” 淮轸道:“皇伯,我可是做了好事啊,我哪儿说混话了。” 淮进俞唤一声淮轸,而一旁的瑞王则道:“蠢物!” 他撩衣下跪,道:“皇上,此次夏游会防卫有失,是臣弟之责,请皇上降罚。” 皇帝支一下脑袋,而瑞王旁侧,站立清直的淮进俞道:“侄儿属羽林军参将,巡防一事侄儿责任最大,请皇上降罚。” 淮轸不紧不慢,不甘不愿道:“皇伯,也请您降罚。” 皇上在上笑了一下,他道:“小轸子,也如你所说,你又没担职,有你什么事,且这次,你确实有功。” 淮轸不敢再“多言”,他道:“陛下要罚便一起罚吧,我父王可不这么认为。”他说着不敢看身旁的瑞王,把头缩下去。 皇帝走下台阶,他走到瑞王面前,抬手扶起他,道:“这次的事,皇弟你有错,但也着实因内应而防不胜防,怎能全部怪你。且你很快就将事排查出来了,处置了主谋,保住了大齐朝的声誉以及边疆的安稳,”说着看眼一旁淮轸,又道,“且这次,小轸子也确实有功,若不是他的爱宠,这次怕没这么好解决。” “该奖赏,所以就功过相抵,日后羽林军还有外卫禁军,还需靠你。” 他手扶着淮冉的手,轻握了握,淮冉面上十分平毅,他道:“兄长放心。” “弟弟为兄长,在所不辞。” 大殿上这一幕是常见的,皇帝与瑞王同出一母,瑞王幼时曾流落民间,后是皇帝一直不懈,才将他找回。 瑞王后领兵在西南境作战,西南边境安稳后,瑞王回京,皇帝遇上刺杀,瑞王替兄挡了一刀,之后,他便自请回京戍卫皇帝,皇帝的命比他的天还大,皇帝也无比信任自己这个手足,将羽林军以及宫城外卫禁军都交与他管理。 皇帝与瑞王携手情深,大殿上瑞王世子道:“陛下,此事虽‘功过相抵’,
但也不可随意揭过……” 皇帝道:“那进俞以为如何呢?”他面上有点无奈的笑。 淮进俞道:“请陛下罚侄臣。” 之后瑞王世子被罚了三十军棍,下去领了,淮轸也跟着离去。 大殿内的皇帝道:“进俞这么为你着想,这三十军棍可是为你领的,你这孩子聪明,又有采,还知礼懂进退,翩翩公子,你瑞王府可有光了。” 瑞王道:“不是还有个没光的嘛。” 皇帝道:“哈哈。” 瑞王世子去羽林军中领军棍,淮轸跟着去了,在出了宫门后,快近羽林军的营帐前,瑞王世子在前,淮轸在后,淮轸小心翼翼的跟着,淮进俞道:“你这次,可是出了风头。” 淮轸道:“哥……”他唤了一半道,“世子,那杀手要杀我,红棉为了救我才——” 世子看他一眼,他道:“你那条蛇也是厉害,事情好像很巧。” 淮轸道:“那可是西域绝种啊,调教都费了我大价钱……”他道,“哥,要不你再让我多管点铺子吧,这样我多挣点,再买条红棉,就是不知还能不能买到……” 世子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他道:“你先多挣点钱罢。” 淮轸怏怏应一声,又亦步亦趋的跟着。 到了羽林军驻扎训练的地方,淮进俞领军杖前,他对淮轸道:“你呀,偶尔也该去军中练练。” 淮轸道:“当初去西南境还没练够吗?”他道,“现下来军中玩玩还差不多。” 淮进俞道:“你练,当初差点当逃兵。” 淮轸道:“哥……世子,您别说这了,提起来我不怕,您不怕丢脸吗?” 淮进俞笑笑,他道:“今日你这身衣裳还不错。” 淮轸立时将胸膛挺起,他道:“弟弟的审美一向不错。”他道,“多亏爹爹与世子。” 淮进俞领军棍去了,淮轸则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