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如约而至,看到整条巷子里都没人。
在她疑惑地探寻到巷子中部的时候,见到的人却不是电话里的二子,而是两个陌生的大汉。
膀大腰圆的俩人,一前一后地向伊宁包抄过来,未等伊宁有机会反应,已经像拎小鸡一样地被强掳走了。
伊宁也许直至那一刻,也不曾相信,自己想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法,竟然被原封不动地复制实施到了自己身上。
伊宁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身处一个还不错的房间里,睡眠、洗浴、生活家具等一应俱全,可就是没有通讯设备,门窗也被锁住,无法和外界联系。
看着太阳升起、落下,一天一天地过去,伊宁在墙上画着“正”字记录着时间,两个正字已经写好,还是没有任何的信息传达进来,每天只是有人定时送来饭菜,味道只能介乎于能吃与无法下咽之间。
这算什么,监禁?
终于这天,门被彻底地打开,换了一拨人进来,领着伊宁出了门。
伊宁现在才得以有机会仔细观察,自己这十几天,到底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走廊有些阴森暗淡,人在其中,蜿蜒前行,走的久了,会产生自己是在原地踏步的错觉,好像那并非曲折暗道,而是身处于巨蟒腹中,自己就是被前后蠕动着,待消化的肉食。
最终在走廊尽头,出了一道铁门,阳光刹那热吻向眼睛,激动得伊宁想流泪。
沐浴着暖阳路上一处天桥时,伊宁注意到外面有一片诺大的草坪:这是在度假区?还是私人别墅?
转眼,一队人行经天桥,走进另一处楼宇内。
此处的用色柔和,几处鲜亮的饰物起到点睛之笔,所到之处皆是一尘不染,没有半点跳脱之色,同刚刚出来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进得一处宽敞的房间,素白的屏风前,一人站在主人位背对着伊宁的视线。
虽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可这个背影,在伊宁印象中是那么的熟悉。
伊宁移动地站在厅中间,即使情况不明朗,她还是硬装出周身的骄傲。
可这宁死不屈的架势,在前方人转头的一刹,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你……?你不是……?”伊宁震惊的语无伦次,唯有呆呆地愣住。
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同自己匆忙邂逅过的人吗?
这个自己曾经发誓要寻到并拿下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是如那日般的玉树临风,仿似不沾染半点凡夫俗事。
伊宁的确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这种境际下,还能生出此种芳思交加的心绪来。
直到伊宁看到,一个女生从屏风后面缓步移出,待看清来人,伊宁的面部血色刹那冻住,呈现出惊恐的灰色:那……那是……芳卿?怎么可能?
伊宁一下失去了所有的支柱,踉跄着左右摇晃,最后,不得不通过强提精神,勉强稳住。
“芳卿?你怎么会在这儿?”伊宁尽量压低语调,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突兀。
“她不在这儿,那你说她应该在哪儿?”回答的不是芳卿,而是那位被伊宁“朝思暮想”的男人。
这位第二次见面的人,此时恍若高高在上的神明,回头极尽温柔地牵过芳卿的手,拉着她同自己并排而立,此景面前,伊宁已经再也聚不起任何的精气元神,“噗通”一下瘫坐在地。
许久,方才低头蜷缩成团状,侧坐在阴影里的人,突然发出了“嘤嘤”的声音,那声音不知是笑还是哭,抑或是悲泣交加,一时惊的芳卿紧了紧握着何遇的手。
“嘤嘤嘤……何为苍天?谁主公允?为什么凡事都对我不公。”伊宁声嘶力竭地喊质问
“哼,真是讽刺!你也配谈公平,如若此种,还要对你视而不见的话,那才是苍天无眼,又岂对得起,那些被你推到脚下,做你垫脚基石的人?”何遇愤恨地说
直至此时,芳卿都不愿意相信,她就是被伊宁陷害的。
芳卿所知道的,伊宁非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个理由,也是让她怎么都无法接受的:仅仅是为了一个职位名额?认为芳卿成了她人生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而这些,伊宁所苦苦追寻争去的一切,现在,在芳卿看来,还真是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事情了。
“即使生活在暗渠里,也有仰望星空的权利!不是吗?我为什么就不配得到?”伊宁自言自语。
“为什么我不能得到更好的结果?为什么我不配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努力争取先天没有的,和你们这些,通过‘作弊’,生在终点的人比,我的一切全靠自己获得,我又错在哪里?……”伊宁失控般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