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张妤熙最近很是烦恼,五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开始了,各地所递交的红函的如雨点般将她团团围住
先帝所创此制度的初衷,是怕遗漏有德才兼备,出类拔萃之人,可现如今,却变成了各大州长结党营私,谋取私利的工具,实在是令人可悲,可叹
而作为礼部尚,张妤熙有心阻止,却无力改变,且不说私自截下红函会有何等罪名,就那些在地方“一手遮天”的州长,就够她喝上一壶了
不过,礼部尚虽无私藏截停之权,却有评价推荐之利,为了不负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张妤熙也是尽可能地给出自己的评价与建议
“大人,关州的红函送到!”
“哦,放那吧,我等会儿看。”
“是,大人。”
张妤熙伸了个懒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脖颈,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身边的侍从道:
“等会儿,你刚刚说,是哪里发来的的红函?”
“启禀大人,是关州的。”
“关州?老方头终于想清楚了?”
方锦莲和张妤熙是同一批进入殿试的人,方锦莲是探花,张妤熙则是状元,两个皆出自于寒门的子弟,并没有官场那般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反而成为了极度要好的姐妹,一个坐镇中央,一个镇守一方,这要落到一些说人口中,那必然是一番流传千古的佳话
张妤熙不止一次劝方锦莲用红函给自己培养几个信得过的人互相帮衬,但方锦莲每次都是婉言拒绝,所以在得知方锦莲用了红函之后,张妤熙的第一反应是:方锦莲想通了?!
小心翼翼地将方锦莲的红函拆开后,张妤熙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十分离谱,这份试卷水平之高,完爆她手头上所有的红函,不,就算是放在她所看见过的所有的红函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再三经过阅读后,张妤熙将试卷重新叠好,随即在评价建议中写下:此张试卷,老臣反而不知应如何向陛下描述,但老臣认为,它绝对具有让陛下过目的资格。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一个‘古来征战几人回,’妙哉!壮哉!真想认识一下这位名叫‘柯启鸿’的考生!”张妤熙感慨了一句,愈发爱不释手,遂唤来下属,提笔将其抄录下来
而一旁的侍从也在不经意间将这首《关州词》给背了下来,于是乎,不消几日时间,柯启鸿这个名字连同《关州词》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开始逐渐活跃于皇城(凤都)的大小各种坛
“‘葡萄美酒夜光杯’,犹如突然间拉开帷幕,在我们的眼前展现出五光十色、琳琅满目、酒香四溢的盛大筵席,这景象实在是令人惊喜,使人兴奋,没想到宴席还能如此描写,在下自愧不如。”
“尤其是那最后两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它不是在宣扬战争的可怕,也不是表现对戎马生涯的厌恶,更不是对生命不保的哀叹。
回过头去看看那欢宴的场面:耳听着阵阵欢快、激越的琵琶声,将士们真是兴致飞扬,你斟我酌,一阵痛饮之后,便醉意微微了。也许有人想放杯了吧,这时座中便有人高叫:怕什么,醉就醉吧,就是醉卧沙场,也请诸位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见这三、四两句正是席间的劝酒之词,而并不是什么悲伤之情,它虽有几分‘谐谑’,却也为尽情酣醉寻得了最具有环境和性格特征的‘理由’,妙极,妙极!”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到如此旷世之作,哈哈!死而无憾了!”
……
但,远在关州的柯启鸿却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此刻的他,却是在被另一则事情给缠住了身:
“来,小鸿,这是徐灵珊,你们互相介绍介绍,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