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一扇沉重的铁门,他们来到了住院部的楼顶平台上。
平台四周是及胸的护墙,向外望去,城市的灯光尽收眼底。梁健有些恍惚,仿佛他们不是在一个医院的平台上,而在一个观光大楼上欣赏城市美景。
黄依婷靠着护墙,朝着远处望去。
梁健不敢去瞧依婷曼妙的身材,尽量冷静地问道:“依婷,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黄依婷仿佛没有听到,继续看着远处的灯火。
梁健也没有催她。
过了好一会,黄依婷才猛然转过身来,眼睛汪汪地盯着梁健:“如果我说嫁给你,你会要我吗?”
听到黄依婷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梁健毫无心理准备,说出来的竟是一句:“依婷,你在说什么啊!”
黄依婷仍眼神湿润地瞧着梁健:“梁健,我是认真的。”
梁健看着神情有些激动的黄依婷,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说话注意分寸:“依婷,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跟我说这句话,我都能理解。但我们俩并不熟悉,如果没有弄错,我在两年前才见过你一面……”
黄依婷打断道:“这我知道。尽管你不了解我,可我其实了解你。我听妈妈说了,这些天,很多人都因为我爸病了,而疏远我们,只有你一直陪伴左右。以前,我老爸老跟我讲,说你怎么、怎么好,现在我妈夸你夸得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梁健有些哭笑不得:“依婷,世界上好人多得是了,你总不能因为谁是一个好人,就要嫁给他吧。这不合逻辑。”
黄依婷辩解道:“我不是根据逻辑,而是根据感情。”
梁健道:“要讲感情的话,我们俩接触很少。而且,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刚离婚才没几个月,而你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
黄依婷道:“年龄不是问题,离婚也不是距离。我妈说了,你对我们这么好,如果你娶了我,我保证也会对你很好,很好。”
梁健这算弄明白一些了,依婷今天如此冲动的表态,肯定跟戴姐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有关系。她是想要以此来表达对他的感谢。
明白了这一点,梁健就道:“依婷,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对你们家好的。我跟了黄记这么几年,这份感情想抹也抹不去的。至于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到。你看,天台上景色这么美,我就把你刚才的那些话当作天台美景的一部分,但我下了楼,美景就留在这里不会带走……”
黄依婷冷静下来想了想,冲动的表态也许真跟妈妈说了什么有关系。看到梁健婉拒了,她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对梁健增加了几分好感。她对自己的美貌从来没有失去过信心,在学校里她的回头率是很高的,今天也许自己是太过直白,让梁健误会了她仅仅是因为他对他们家好,她才产生了要嫁给他的想法。其实,她从心底里对梁健也有好感,只是她不知如何表达,因为从来都是人家向她表白。
梁健转换话题道:“你雅思考得如何?”
黄依婷道:“我认真学了很久,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梁健问:“打算什么时候出国?”
黄依婷不无失落地道:“我爸爸这样,我恐怕出不了国了。”
梁健道:“我相信你爸会好起来的,你出国的事情应该按原计划进行,办法总是有的。”
黄依婷瞧着梁健淡定的眼神,原本已经逐渐远去的出国梦,仿佛又拉近了许多。她只能回答:“谢谢。”
“你想在楼顶多呆一会,还是跟我一起下去?”梁健问道。
黄依婷看了看四周的夜景,道:“等等,我也下去。”
病房里,戴姐黯然神伤地瞧着沉睡中的黄少华。
梁健注意到,戴姐今天双眼凹陷得厉害,脸色也很不好看,神情更是昏暗。梁健不知道医生跟她说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戴姐非常担心黄少华的处境。
但目前,梁健也没有办法,加之戴姐和黄依婷母女都在病房,他再留下来显得多余又不方便,于是他提出回楼下,并跟他们说自己一个朋友也在楼住院,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他,他可以马上赶上来,楼上楼下,挺方便的。
第二日,梁健上午到了村里走访,村治保委员楼新江和小队长费新道:“兄弟,下午你该干嘛干嘛去,签协议的事情交给我们就成了,除了茅阿宝亲戚那几户,其他几十户我们都有把握。村民的事情用我们村民的办法来解决反而方便,你一镇干部在这儿,村里人想法就多了。”
下午项瑾的腿和手臂要上石膏,于是梁健也不客气了,他把任务交给了楼新江和费新,自己做甩手掌柜,回到了镜州市第一医院。心想,没想到下了村比在镇上工作还要闲,看来一个好汉三个帮,做人还是要有兄弟。
下午的石膏上得很顺利。
完了,项瑾轻抬了下手和腿,对梁健道:“这会我真成了伤病员了。”
梁健道:“伤病员的时候,你看起来还是挺威武嘛。”
项瑾听他这么说,嘿嘿笑,晃动刚上石膏的手:“像不像一副战甲?”
边上的刘阿姨赶紧道:“喂喂,别乱动了。谁上了石膏像你这样的,快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