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宫阙。”她轻轻喊出声。
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继而没有停留,消失在门外。
他已经回忆起来了,却一直隐瞒。陶花幺拾起地上的红本,他们之间居然会有这样猜忌的关系。
满屋子狼藉,都是刚刚她兴高采烈展示过往的残骸。原来那些沟沟坎坎并不能过去,她想假装都遗落在风里,却不期然卷土重来。
无论过去多久,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可即便他全然记起,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他妈妈对她的威胁。
她爸死后,她都不知道要恨谁。恨那些陷害的人,还是恨沈母利用此事达成目的后不闻不问。
她之所以当记者,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杀回去,查一查当年的那些人。那些空口白牙诬陷的人,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她要去揭露,去曝光。
遇见沈宫阙是意外,她曾做好了一辈子都找不到爱情的准备。这也是她答应与莫等闲领证的原因。心死的人,怎样都无所谓,倒不如帮他的忙。
毕竟,当初也是她央求他帮自己,因此挨了沈宫阙好一顿打。
当天晚上,沈宫阙没有回来。
往后三天,都没有再回来。她打电话他不接,微信也不回。她在微信里解释了一通,却已经被拉黑。
好像与高中颠倒过来,他成了斩断情丝的那一位。
她依然如常,仿佛早已知道有今天,所以并不难过。依然去取景,采访,编辑稿,校验。
三天后,她终于接到了电话。来自莫等闲的领导。麻木接起,只听对方说:“莫等闲执行公务受伤,情况危急,速到A院!”
呆滞的眼神因为这个消息回神,她立刻打车,前往医院,同时给夏可馨打电话。
夏可馨也把她拉黑了。
赶到医院,居然是胸外科。王局和胡队站在手术室门口,神色凝重。看到她,胡队步履沉重地走上来。
“王局,这是莫等闲家属,陶花幺。”
“陶花幺,这次行动凶险,遇到了强大的对手。莫等闲在保护队友过程中身负重伤,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已是初冬,陶花幺的额头上因为他的话浮现一层冷汗。做好心理准备?队长这样说,一定是很委婉了。
“胡队,他进去多长时间了?”
胡队沉默一下,“在S城县医院进行基本抢救,上午十点转到省城医院。这次我们行动浩大,这样的结果也很难过。”
陶花幺知道莫等闲是缉毒刑警,所以很多行动保密。她不敢多问,却觉得气氛非比寻常地紧张。
正想再多了解情况,手术室门打开,“请问谁是莫等闲家属?”
“我是!”陶花幺把身份证结婚证户口簿都攥得紧紧的。
“请签字。”护士递给她一沓确认。
粗略翻过,手术风险知情、过敏药剂使用说明、无过敏史确认……
还好,还好没有病危通知。
陶花幺拿起笔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问道:“请问里面的主治医生是谁?”
“孙主任。”护士说完,抱着材料离开。
孙主任……这里是沈宫阙的科室,他不在里面。
想了想,是了,他左手受伤,大概是无法动手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