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难看,眉头紧锁,似在思索如何为这桩丑事收场。
容妤则是神情复杂地望着沈止,她既困惑又伤心,更不懂沈止所言究竟是谎话还是戏说了,什么行至最后……断不可能会是真的!
为何沈止不说出实情?
他到底为何要隐瞒?
在这一刻,容妤竟觉得沈止无比陌生,仿若从前对她的爱护与疼惜,都是假的了。
一旁的沈戮将容妤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见她面容悲伤、眼含水雾,心里头便极其不痛快,区区一个窝囊的沈止,如何能牵动她这般伤神?纵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沈止早就已经没有半点用处了,她更不必为他掉半滴眼泪。
但凡是让她多瞧一眼的男人,沈戮都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
思及此,沈戮低声同皇帝谏言:“若父皇为难,此事便交由儿臣亲自处理也好。”
皇帝道:“他好歹是你皇兄……更何况此事若闹大了,也会引来群臣与民间嘲笑,太子,最好是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沈戮面色一怔,抬眼看向皇帝。
皇帝点点头,再不多说,最后瞥一眼沈止,他离开之前拍了拍沈戮的肩头,沉声低语:“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能留,有损你权利地位的男人,也要让他吃吃苦头。”说罢,皇帝拂袖离去,再不问沈止死活般决绝。
容妤霎时惊慌,他知晓事情已定,再无反悔余地,以至于在皇帝离开后,暗室大门已经紧紧关上,她全身颤抖地回过头,见到沈戮背对着她,暗寂之下,他抬起手指,轻轻一勾,站在角落中的两名侍卫诺诺上前,沈戮的手指在空中横了一下,侍卫们颔首道:“属下遵命。”
便见他们转身抓起了沈止,朝着里头的刑室前去。
容妤慌慌张张地跑去沈戮身旁,她极尽卑微地求着他:“殿下,你心中必定是知晓实情的,侯爷他……他根本就不可能行至最后啊……”
沈戮并未看她,只低声唤道:“陈最。”
守在门外的人便立即推门而入,听见沈戮道:“搬来椅子,让南殿夫人在此观赏一番。”
“属下这就去办。”
容妤惶恐不已,她亦不知该如何才能求沈戮绕过沈止,正急迫地思索着法子,那两名侍卫又回来这边将魏家庶女也带去了刑室。
年轻的姑娘哭哭啼啼,哀戚的哭声在这昏暗的室内显得三分惊悚、七分渗人。
沈戮已经率先坐在了陈最搬来的椅子上,他要人看茶,又说有果盘也好,陈最一一照办。
容妤忍无可忍般地看向沈戮。
沈戮不以为然地回应她的视线,冷笑道:“皇嫂,怎不去寻太后了?”
容妤咬紧嘴唇。
“丑事已出,真以为太后会帮你救了那头生不出孩子的公羊?”
“你……你分明知晓……”
“知晓什么?”沈戮反问,“就算知晓,可他不认,谁又能救得了他呢?”话到此处,他嘲讽地笑道:“做男人的,最怕被人知道不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