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完,跪地的人又是哭嚎声一片。
安乐王忍不住踏步向院内走去,果然不大的一片院子里,角角落落都挤满了人。
连屋檐走廊之下都摆满了一些常用家什,算上老幼妇孺这小小的院子竟然住有三四百人。院子本就不大,现在难免拥挤肮脏不堪。
污水垃圾横流,臭气熏天。
老王爷不禁皱眉感慨:“堂堂天宇,昭昭京城,没想到还有这种穷困场所。”
慕容恒见状,连忙拱手向那老王爷道:“许是户部计错了安置费用。”
“这么大的事,涉及这么多百姓的安身立命之事,怎么可能计错?”
突然一道明厉的女声自房内传来,众人皆转头望去。
只见顾浅依双手叠放在身前从屋中走款款走了出来。
顾浅依见了安乐王和慕容恒盈施了一礼。
周围的百姓们却全都像见了救命恩人一般,一个个热切的喊着:“齐王妃”,眼神中尽是感激。
“你就是我那皇侄儿璀儿的齐王妃?”
“浅依见过皇伯伯。’
“刚才你说户部是有意为之?”
“兴建使馆耗资甚巨,其中的油水自不必说。若是心存良知,从中小贪一笔,百姓倒还不至于失了活路。但是,皇伯伯请看。”
顾浅依突然随手指向身边的一名男子,那男子迅速撸起自己的衣袖,只见原本古铜色健康的皮肤现在已经淤青红肿,条条棍棒击打过的伤痕触目惊心。
院子里的众人见状全都掀起了自己的衣服,个个都露出了自己的伤口,“王爷请看。”
竟然人人的身上都有数条伤口。
老王爷安乐王瞬间被面前的场景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
一名男子跪伏在地上哭诉:“我们找不到去处,户部又不给银子,就不愿意搬家,他们就勾结流氓地痞殴打我们!如果不搬出,只怕连命都没了。”
“岂有此理!”
安乐王终于暴怒:“京城之内,天子脚下,那户部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诸位请放心,本王这就进宫面见皇帝。将今日所见之事上上达天子,一定为诸位讨回公道!”
院子里的众人听到此处,无不感激涕零。
安乐王身后站着的慕容恒和顾婉容早已经目瞪口呆。
安乐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掏出身上所有的银票,又回首对慕容恒夫妇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出所有银子。”
“……”
三人掏完银子,交到了那白衣百姓手中安乐王:“这些钱你们先拿着先去请大夫,本王以皇族身份向诸位许诺,一定要还诸位一个公道。”
说完,安乐王回身向那马车走去,口里大声喝道:“送本王进宫。”
那慕容恒和顾婉容本就和安乐王同乘一辆马车,此时也不得不随着一起进宫。
听了安乐王的汇报,皇帝当即龙颜大怒。
当场便将督办此事的太子责骂一通。
安乐王同时也汇报了齐王府在此事中的表现。
皇“既然如此,那修建昌峰国使馆的事便交由齐王去做吧!另外,传朕口谕,彻查户部上下官员,核算每一次资金用处!凡有贪污者,一定严惩不怠。”
明日早朝重点讨论户部各职备用人选,令中省门下省即可讨论推举。
太子府中。
随着“啪”的一声,顾婉容应声倒在地,痛苦着捂着自己的右脸。
慕容恒指着她怒斥:“简直就是废物!本王就不该听信你的什么计策!”
顾婉容伏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此事她自知理亏,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现在倒好了,失去了昌峰国使馆的督办权事小,户部乃是我多年的苦心经营,今日就因为你就毁于一旦了。
中省尚省那些老狐狸们这次肯定会望风使舵!推举的人也一定是齐王那边的人了。户部多大的油水?金烫烫的饭碗,就这么从本王手里被推到齐王手里了,就因为你这个贱人!”
慕容恒越说越气,险些要挥拳相对。
顾婉容见此,立马在地上跪直了身体:“我的人曾经多次跟踪到那个院子外,都没有发现端倪。而且今日我们的马车到达之时院子里明明一点声响都没有,这明明是顾浅依那个贱人设下的圈套。”
慕容恒却是冷笑:“是圈套又怎样?还不是你拽着本王一起跳下去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本宫滚出去!好好思索思索你自己的能耐,本宫,现在不想见到你。”
顾婉容从地上站了起来,出了房门眼泪终于扑簌簌滚滚而下。
再摸摸脸上,五个手指印已然肿得鼓出好多。
今日三个人的注意力全被那些贱民吸引过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探子之前报的和顾浅依在一起的男子在哪里。
既然是齐王府办事,为什么和顾浅依在一起的不是齐王,而是一个陌生男子呢?
这其中定然还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