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弱水畔点上暖炉吃了两盏茶,几朵雪花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冷风乍起,茶香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清冽,身旁的桃花悠悠然展开了笑颜,一朵朵粉白的花朵在寒风之中有些格格不入。
不一会,花香便与茶香混合在了空气中。这桃花,似乎,比春桃的香气要浓郁上许多。
宴月伸手用法力摘下几朵新开的桃花,取了一旁松木碗中今年新落下的雪递给了宓姀,放入茶壶之中,浓郁的香气快要将闵武熏晕过去的时候却突然甘甜清冽起来。
宓姀挥袖间几人周身出现了几根柱子,纱帘随风起舞,偏偏琉璃瓦将落雪与几人隔开。
再回头时宓姀身上已经裹了厚厚的狐裘,“今年的雪要冷一些,花要比以往更香一些。”说着宓姀扔了一剑狐裘给闵武,示意他穿上。而后又低了一杯热茶给他,这茶便是加了方才的新雪与新开的桃花煮成的。
“今儿这么冷,还要如往常一般?”宴月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皱了皱眉,他记得她向来怕冷。
“冷才好呢,不是吗?”
话音刚落宓姀手中便出现了一方碧绿的玉鼎,宓姀口中念着一些口诀,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一个阵法落成,而方才的那尊玉鼎已然化为了普通鼎的大小凌空立在阵法中间。
宓姀两指间出现丝丝蓝色的火焰,睁眼时幽蓝色的火焰已经顺着阵法盘绕过去在鼎下烧着。
那火是冰魄,闵武认得。
可冰魄不是能烧毁一切接触火焰的东西吗?为何这个玉鼎不会被烧毁?
“小武,为师一会炼药,宴月要打下手,护法的事儿就交给你了。约莫要六个时辰,你莫要睡过去了。”宓姀说完便挑帘出了亭子,盘腿坐在了鼎的面前,一旁的宴月伸手竟是从弱水河底取出了方才闵武拿来的药材。
竟是一点都没有枯萎,药性比之以前甚至还更好了一些。
寒风呼啸,将宓姀的长吹扬起来,落雪已经在其丝上镀了一层白色,眉间睫羽之上也覆上了一层雪白,若不是面上滚落的汗珠,倒真是一座雕像一般了。
雪在地上铺了不深不浅一层后,星星绿色从地下钻了出来,眼见的度成长凋谢,独立的花枝生长开放,竟是遍地雪白的彼岸。
大雪依旧未停,绒毛一般的雪花就落在这些花儿,人儿的身上面上,融化成水或是结为晶莹。
一股香味钻入了闵武的鼻子,让闵武的意识有些模糊。就这样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闵武已经感觉头痛欲裂了,结下的结界也散了开来,花香越来越浓,闵武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走出了凉亭低头嗅了嗅开着的彼岸,猛地转头看向了炼药的两人。
药里,有彼岸……而且他隐隐觉得,这是不应该出现在药里的。
头疼的越来越厉害,而还没一盏茶,便有一阵强大的气浪将鼎前的人击飞了出来,宴月琴“铮”的一声断了一根弦,落了一地的桃花彼岸。
“宴月!”宓姀爬起来便将宴月收回了虚境之中,看着眼前了绿光萦绕的玉鼎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解的呢喃着:“怎么会这样?”
闵武感觉嘴里一阵腥甜,颤抖的伸手一抹。是血……
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闵武的脑袋有些沉。
“这些东西可都是有毒的。”紫卿琰的话突然出现在耳边,闵武瞪大了眼睛,看着宓姀惨白的脸色刚要说什么,张口却只有血流出来,他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了。
人倒下的声音唤起了宓姀,转头看着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的闵武,跑了过去,拉过手替闵武诊脉,顺便探知了他体内经脉的情况,立刻用仙法封住经脉后塞给了闵武一颗药丸。
这时却口中一甜,轻咳了两声。
看着手心中的血宓姀皱眉摇了摇头:“我,中毒了?”
宓姀不敢置信的看向玉鼎,只见玉鼎微微颤动着而后嘭的一声炸了开来。宓姀下意识的将闵武尽可能的护在了怀中,撑起了结界,玉鼎的碎片和气浪尽数落在了宓姀的身体上。
结界也只是挡住了一部分,玉鼎碎片飞出割破衣服和皮肉洒出的血溅的遍地都是,有那么一两滴溅在粉白的桃花和雪白的彼岸上显得格外妖异。
这声巨响自然也惊动了其他宫苑仙府的仙家,忙都赶了过来。
闵武躺在花丛之内身上盖着的是宓姀染了血的狐裘,面上的青紫已经退去,面色也逐渐好了起来。一旁的宓姀在盘腿闭目打坐,一只手腕被隔开一个深口,黑红微微泛着绿雾的血一点点往往外流着,血流过之处,花儿瞬间凋零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