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本王世芳这一吓,顿时不敢在动,委屈地看着这群捕快,如狼似虎一般,冲进了家宅。
进了赵家,捕快们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不住地四下打量,只恨爹妈少生了几只眼,看不尽这雕梁画栋,琳琅满目的珍品古玩。
“你们要干什么?”
赵家内,不少地方已经挂上了白色的丧幡,一众赵家人正围在一起,商量为赵怀玉准备后事,其中赵怀玉的长子,赵君临更是嚷嚷着赵怀玉要为赵怀玉报仇,却听到自家大门处,忽然涌进来一群捕快。
赵君临本就悲愤交加,此时看到往日里,像狗一样围着自己转的捕快,竟然敢擅闯自己的家门,顿时大怒,起身来到捕快身前,居高临下大骂道:“你们这群狗东西,是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众捕快往日里对赵君临这等家族子弟,都是绕道而走,生怕惹上什么麻烦。此时听到赵君临的大骂,内心之中瞬间弱了几分,犹犹豫豫是不是先出去再说?
就在此时,王世芳走了进来,一众捕快见状,纷纷躲藏在王世芳的背后。王世芳一见赵家挂起来的丧幡,更是确定赵怀玉必然已死,既然赵怀玉死了,那自己还怕什么?
看到一众捕快怯懦地聚在自己身后,王世芳更是大骂这群人没出息。
“我让你们滚出去,你们是没听到么?”赵君临看到捕快们都躲到捕头身后,就是不出去,更是怒极。
王世芳也不多言,上前朝着赵君临,哐哐就是两耳光,“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野狗犬吠?”
王世芳这一打,不仅将赵君临打懵,也打掉了捕快们对赵家仅存的忌惮,自家捕头都敢打赵家耳光了,那这赵家想来也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入鸡了,那自己还怕个甚?
“都给我搜。”王世芳一声令下。
一众衙役顿时如野狗捕食,向着赵家的各个房舍扑了过去,很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等捕快再出来时,身上已经鼓鼓囊囊,显然收获颇丰,随即又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王世芳又看了看还在发愣的赵君临,骂了句,“狗东西,真他娘的贱骨头。”说着也不理他,径直走向了灵堂。
灵堂内,一个大大的奠字背后,赵怀玉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覆盖着殓布。
王世芳伸手将殓布掀开一个角落,赵怀玉的仪容出现在王世芳的眼中。再向下看去,只见赵怀玉的脖颈处,一道醒目的勒痕,映入王世芳的眼中。
王世芳对身旁一直跟着他的徒弟道:“去,禀报知县老爷,就说赵怀玉已经畏罪自杀。”
小徒弟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飞速朝门外跑去。
直到这个时候,赵怀玉的次子,赵君安走了过来。赵君安显然比他哥哥赵君临更加收敛一些。来到王世芳面前,先是拱手施了一礼,才道:“王捕头请了,敢问王捕头今日来我赵家所谓何事?”
“何事?”王世芳冷笑,“你赵家的事发了。”
县衙内,简知县得知赵怀玉畏罪自杀时,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好半天才逐渐消化了这个消息。
反倒是一旁的顾师爷笑道:“恭喜东翁,贺喜东翁,赵怀玉一死,那这一切的罪责便都可以推到他的头上。东翁不仅无罪,甚至凭借破获这桩奇案,将来在考评时,必定能评上一个优字。用不了多久,便可高升啊。”
“说得对,说得对。”简从的脸上终于展露出笑容,“此番化险为夷,还多亏了顾先生,本年顾先生的月费增加一倍。”
“多谢东翁。”顾其国长身向简从施了一礼,含蓄道:“在下也不过恰逢其时,要不是那个安永淳来得巧,这个人选还真不一定好找。”
提起安永淳,简从心中升起一丝忌惮,“安永淳此人,极善于收买人心,行事如天马行空,无所顾忌,手段之狠辣酷烈,让人印象深刻。此人日后,当有一番作为。”
顾其国提醒道:“东翁,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将这边事,尽快报与按察使司衙门,否则迟则生变。”
“对,对。”简从一拍脑门,“险些忘了。顾先生,还请你尽快将此案案宗补齐,尽快上报,此事万急,不可有丝毫耽搁。”
“东翁放心,在下心中有数。”
很快,王世芳将赵家家产查抄一空,并雇了几十辆马车,连夜向衙门运送查抄的贼赃,至于其中几辆进了王世芳的腰包,几辆被捕快衙役门私分,也已经不可计数。
但单单报送到衙门的财货,就有三十多马车。查抄到最后,王世芳等人在一处隐蔽的密室中,发现了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秦宜,并将其带到了衙门之中。
安永淳得到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衙门。
刚进衙门,便看到衙门大堂之外,堆积如山的各类珍宝,古玩,在这些古玩珍宝身边,二十口大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铸成银锭的银子,每一个银锭足有五十两之重。
一个师爷摸样的人,带着小吏在一一清点,记录。
安永淳认得此人
,乃是简从所聘任的钱谷师爷李世祺。“李师爷。”安永淳含笑,冲着李师爷打了个招呼。
李世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高来凤曾言,简知县这几个师爷,以刑名师爷顾其国为最,不仅才能过人,且待人宽厚,最是平易近人,而钱谷师爷李世祺则不善言谈,为人最是冷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安永淳不以为意,带着周六一走进了大堂。
严格来说,安永淳以及义鑫升直到现在来说,都没有报案,只是宣称秦宜家中有事,放值回家去了,所以,秦宜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犯人,随时都能离开县衙到任何地方去。
只不过,秦宜既然出现,安永淳岂会那么轻易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