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珑陵在鲤州寻玉生香,足足寻了一个月。
然而,多方打听,明察暗访,都没有她的踪影。
阿香能去哪里呢?泽云派已经没有了,她无处可去。
小弟子拿着走过来,为难道:“少宗主,鲤州城的客栈都找过了,一家不落下,可就是没有谁见过这么一个姑娘。”
温珑陵道:“那医馆呢?”
小弟子颔首道:“也都找过了。没什么线索。”
温珑陵俊美的容颜凝上些许愁绪,他淡淡道:“罢了,你去忙吧。”
弟子持剑行礼道:“是。”
温珑陵把菱风剑摆在桌上,望着剑身,想象着阿香握着这柄剑的样子,心里一声喟叹。
不一会儿,从院子里走来一个温家长老。
长老见到温珑陵,道:“少宗主。”
温珑陵抱拳一礼:“长老来找珑陵,是怎么了?”
长老道:“宗主催您回琴川,他说,您不在,事务处理不过来。”
温珑陵让弟子给长老搬了春凳,自己道:“我已经让人把百姓求助信都送到鲤州来,在鲤州处理了。”
也就是说,我在鲤州找人,也没有耽搁事务。我在鲤州照样干活儿。
长老劝道:“少宗主,您回去吧。”
温珑陵摇了摇头,语气温和而坚定:“长老请回吧。一日找不到阿香,我一日不回去。”
颇道山。
玉生香坐在石榴花下,看着慕枕亭整理药草,一边跟她闲聊着。
慕枕亭轻轻一笑:“原来,你就是玉生香啊。”
玉生香的呼吸屏住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反应。会不会介意?会不会把她赶走?
慕枕亭神色如常,把玉白的茯苓切成小块儿:“这个名字,挺有意境的。”
难道是因为,她住在深山里,与世隔绝,没有看过《活色生香录》?也不太可能,行医出诊,她应该经常下山的。
玉生香问道:“你看过《活色生香录》吗?”
“没看过,但我听说过。”慕枕亭递给她几颗甜甜的无花果,“是关于你的。”
玉生香心里一惊,她竟然不在意?慕枕亭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该怎么对她还怎么对她。
不管怎么说,玉生香的心总算是安定了。
玉生香换了个话题:“那个断腿的公子快要好了。”
慕枕亭继续切着茯苓:“改日送他下山。两个月前,他上山找我,说要娶我,我不同意,他就乱来。”
玉生香眉心一蹙:“啊?然后呢?”
慕枕亭眉目温柔,娓娓道来:“我下手有点儿重,不小心把他的腿‘咔嚓’撅折了。”
玉生香:“……”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事。
听了这件事,玉生香觉得心情有点复杂。慕枕亭竟然打断了他的腿后,给他重新接上了骨,还给他换药,照顾了两个月。
几天后,男病人彻底好了。他拄着一条树枝当拐杖,准备下山。
慕枕亭笑了笑:“身子再有不适,公子尽管找我。”
男病人无比惊恐地后退一步,神情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然后,他一瘸一拐地下了山。
在颇道山上养伤养了一个月,玉生香时不时抓两只山鸡,给慕枕亭做炖山鸡。慕枕亭就捡水塘里的田螺,给她做爆炒田螺。
两个姑娘把菜盘子摆上桌,相对而坐,对着大自然的风光吃饭,别有一番野趣。
玉生香这辈子,很少有这么闲适的时候,她想,慕枕亭真是把自己过成了闲云野鹤。
她掰下一根鸡腿,放进慕枕亭碗里:“给。”
慕枕亭微微一笑:“谢了。”
她笑起来,脸上就漾出一对小酒窝。
吃完饭后,慕枕亭把田螺壳子信手扔进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