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愣了愣,那天的事,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做梦都害怕提起。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什么想起这茬,“怎么了?”
“不用那么紧张,我随便问问而已,”林淮失笑,“就是觉得,姜伯父这一件接着一件事做的,不像是亲生父亲。”
姜且何尝不觉得讽刺,手心手背虽然都是肉,但终究一个厚,一个薄,怎么可能做的到一碗水端平。
大约当初和妈妈结合,只是冲着姜家的背景,否则一个普通人,要付出多少努力,也不可能会轻易走到今天的位置。
“没多少,就几杯而已。”
姜且想了一下,记忆深刻,“那时你被叫走了,我和周衍又不熟,连话都找不到说,我只是意思了下,哪好意思灌酒。”
倒是周衍,一直想反客为主,知道她酒量不好,还故意要她陪着一起。
年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了只怕也是个老混蛋。
林淮闻言,眸子不由得眯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怎么了?”
姜且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林淮却又摇摇头,自责地说,“早知道姜伯父存了那样的心思,我当时真应该把你带走。”
换位思考一下,姜且也知道他的为难。
一方面是爱人,一方面是发小,两个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他,他心里何尝又好受呢。
看出他不想对董事的事多提,姜且把蛋糕吃完,就回了婚房。
并没有多待。
小开心大约是疯过头了,还在午睡,客厅里乱的不成样子,估计要是被周母看到,又会是一通埋怨。
她帮着张妈一起收拾,却不想,竟然接到了姜父的电话。
她并不意外他会找自己,姜莱一天没出来,他和陶禧恐怕饭都吃不下。
“怎么了?”找了个僻静地方,姜且把电话接起来。
姜广涛上来就急的不行,“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到底有没有尽心办事?”
姜且最见不得他这副不把她放在心里的样子,难道女儿就不是他的血脉吗?
深吸一口气,她冷声说,“你急什么,姜莱好的很。”
“你打量我是傻子?周衍拿住了他这么大把柄,还能善待他?”他放狠话,“姜且,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姜氏,我让你连家门都别想进。”
他阴恻恻笑,“这么多年,你当我在姜氏是白混的?”
姜且倏地捏紧手机,怕什么来什么,他到底还是不肯轻易归还姜氏。
可这是外公留下的产业,她不会白白便宜给他。
“你有这个功夫去威胁我,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姜且冷笑,“周衍现在把姜莱当成除去眼中钉的一把刀,无论这把刀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用过之后的下场,一定是被丢弃。”
“都是你干的好事,”陶禧的声音忽然传出来,带着低哑却难掩的憎恶,“为什么要惹恼周衍,你要是把他伺候好,他怎么会对姜莱下手,我可怜的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那你不如现在过来,我就在家里,咱们一起给姜莱陪葬好了。”
“你发什么疯?”
轮到动真格的,她反倒没勇气了。
姜且就猜到她是耗子扛枪窝里横,拨弄着手边的一盆花轻声。
“当初咱们说好的,我想办法让姜莱出来,你们把姜氏完璧归赵,最好不要出尔反尔,别忘了,公司的法人是我不是你们,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
陶禧有点被吓唬住了,“那姜莱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
姜且抬眸,看到周衍从楼上下来,他也眼尖的看见了她,径直朝阳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