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噜噜突然想到一个人,是个汉人谋士,名叫卜志镐,一直是大将军的门客,这次出征,大将军让卜志镐跟着他,出谋划策,要不是遇到了困难,阿骨噜噜几乎忘掉了这个人。他自己在金狼军中也有智将的称呼,并不认为这个汉人有什么聪明之处,但仗打到这个样子,也只能和卜志镐商量一下。
卜志镐很快进入大帐,叩道:“卜志镐参见将军”。
阿骨噜噜示意他客席坐下,问道:“卜先生如何看待今日战事?”
“回将军,今日受挫,非战之罪,乃是南陈军使用霹雳子所致。”
“霹雳子?还请先生教我。”
“霹雳子乃南陈秘密武器,早时我亦见过,彼时威力远小于今日所见,然此物制造颇为不易,耗费甚巨,想来对面存货不会太多。”
“先生以为,如何破城?”
“将军。”卜志镐起身叩首,然后继续说,“在下以为,若要破城,需再聚五千将士,围困此城,沿城布置投石车,每日投石车攻城,磨去守军意志,杀伤士卒,断其后援,而后四面进攻,使其不能相顾,定会有破城之处,我军自破城之处杀入,当为上策。”
阿骨噜噜听完沉吟片刻,回答:“再聚五千,实在困难,即使现在传信,如此数量,也需十天半月,我主已有班师之意,恐兵士未齐,已得班师之令,徒费气力。”
卜志镐听后,明白金狼各将都不愿其他将军到自己地盘,这牵扯到巨大的利益,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服的,又说道:“如不能增兵,在下建议就此回撤,不与此城纠缠。”
“这……”阿骨噜噜也很想撤,他就是拿不定主意,才叫卜志镐来,只是这一撤,他这次的攻城,就算是偷鸡不成了,以后他这个将军还怎么带队伍?
卜志镐也明白阿骨噜噜的心思,并未催促。阿骨噜噜沉思一会,又说道:“只是这次损兵折将,将士们都压着火气,如果就此北撤,将士们定然心中有愤,或有离心之举。”
“将军可召集诸位千夫长议事,以定方略。”
“好,你可在旁为千夫长解说。”阿骨噜噜可不想把不战而退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遵命。”
千夫长到齐后,阿骨噜噜让卜志镐说明情况,卜志镐介绍完,委婉地说出了“骨头难啃,可带现有收获回去,如果人数再有折损,回去的路就不安全了。”
一个头上肩上都缠着布条,明显是受伤的千夫长说:“将军,此处南狗依仗火器,确实难啃,不宜再与之战,此间未破之城无以计数,咱们何苦非要拿下陆高。”
一个大胡子千夫长出列说道:“将军,今日之战,南狗未受损失,此仇不报,兄弟们这亏就白吃了。不才愿组织投石车,四面打击南狗之城墙,待城墙坍塌,我金狼猛士一拥而入,定要屠城泄愤?”
几个千夫长都看向大胡子,心想,投石车远离城墙,相对安全,却被这厮抢了去。
阿骨噜噜摇摇头说,“修建投石车,所费时日过多,我主已有班师之意,如班师令下,投石车岂不白白修建?”
“将军,只要将辅兵尽数交与我部,定然在两天内修建五十架投石车。”
阿骨噜噜与卜志镐对望一眼,下定决心,命道:“准,其他各部,搜集投石。”
“遵命。”众人齐声道。
之后两天,金狼兵停止了进攻,全力建造投石车。陆高县城各部严阵以待,陈宇峰把朱亚明秘密召来,两人嘀咕了半天,朱亚明回去准备自不必提,陈宇峰自己一个人在房中写写画画,折腾到晚上。
第三天一早,金狼军已经在陆高城北摆开了三十多架投石车,距离城墙只有两百多米到三百多米之间,陈宇峰命令,把仅有的五架床弩抬到城墙上,装上炸弩,挨个点名金狼军的投石车。
金狼军的投石车还在调试中,最前面几个已经被呼啸而来的弩箭击中,随后一声巨响,投石车还没有投入使用就被炸毁。
金狼军慌忙后撤,大胡子千夫长恨的牙根直痒,他看南陈军只是一架一架摧毁离城墙近的投石车,急忙命令把远一点的车往后移动,他发现,过了一条线,南陈军就不再打了,知道那是床弩射程之外,心里松了口气。
阿骨噜噜已经看到两天的努力大部分被毁掉,正想以此堵住千夫长的嘴,下令撤退,忽见大胡子千夫长兴冲冲地跑来,单膝跪地,说道:“将军恕罪,投石车虽然毁掉几架,人员损失却不大,且在下已经探明南狗床弩射程,我们投石车远一些,就是只能我们打他们,他们打不到我们了,让南狗们也尝尝挨打的滋味。”
阿骨噜噜厌烦地挥挥手,说道:“你自去安排。”
大胡子千夫长一边命人用仅剩的十架投石车向城墙投石,一边命人再造投石车,一会下属来报,只有少数石块能够砸到城墙上,石块太大,太小都不行,大胡子咬着牙说道:“只挑合适的石块,让其他队快找。”
随着金狼军投石车开始投石,陆高城内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这个时候,只能挨打,没有反击的手段,城内大部分士兵躲在城墙后,还不准挨着城墙,住的离城墙近的居民,都被要求往里面转移。一天时间下来,金狼军发射了数百枚石弹,打到城墙或者飞进城的,只有一百枚左右,除了几个倒霉的人被溅射击伤,没有出现严重伤亡,城墙上砸出了几个小缺口,也不影响大局。
金狼兵还在不停修建投石车,明天投石车的数量会增加一倍,石弹的数量也会更多,明天会更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