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翰嘴上说着,屁颠屁颠推开那柴门,全然不理会愣在一边脸上表情甚是精彩的柳儿,觍脸赔笑拱手把那壶桑落呈上。
抬眉瞥眼拎过酒壶,随即嘴下拔开塞子。
隐落尘来回一晃,嘴角一笑,林思翰心下一乐,面上一喜。
只听得一句:“十年陈香,还算佳酿。”
林思翰忙不迭道:“诶呦爷,您真识货!”
只见隐落尘表情缓和,已是没了早上那副杀神模样。
林思翰暗道,果得没拍在马腿!
虽是被那回府的林若芝强硬吩咐,没她准许不得放他离开柴房。但林思翰现在可不这么想,帮这位绝世高手脱得苦海,早就把那母夜叉的话抛在脑后,就留着她哭脸后悔去吧。
当下就要开口请这位爷稍移贵步入得华房歇息,再上几个姿色侍妾陪吃陪玩陪暖床,却见隐落尘饮了一口漱嘴,大喇喇起身吐了一地血水,随后冲他呵呵一笑,径直走了出去。
这番豪爽性情,令得柳儿和林思翰呆呆愣神,虽是各有所思,却是表情一致。
闲庭信步,身后不远吊着随时候命面露不解的林思翰,一帮子下人默声尾随。
好歹江雨偌大豪门的林府,却有这般滑稽景象,柳儿气得摇头,抱着刚才一叠家丁仆役的崭新衣物,也不知是从哪弄来,只看她时而驻足,时而抬,怕被人看见,一直不敢靠近,料他又要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三拐两拐,终得看见一广阔清水池子,隐落尘脸上不见有什么表情,手里依然惦着酒壶,活动了下筋骨,随即纵身一跃,只听得水花四溅,钻进那清涟池中没了踪影,惹得林思翰为一群人停下步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林思翰终得反应过来,懊恼的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原来这位爷是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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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丫鬟相劝,可林柔音却不知为何,思绪沉溺无法自拔。
读得诗几年,奢得风月几番?少女一心若醉忘情,奈何十八酒香未闻。纵得空于愁肠,怕也心于寂寥。
长顾相思,睹物思人,却有相思,何来物人?
忽地远处一阵爽朗开怀:“好也!”
一道身影,一樽酒壶,相继于深深池底飘摇而上,稀烂布条带着几缕水帘,把那林家二小姐浇成了出水芙蓉,一副刚从相思海被拉出来的湿身模样,倒是应了景。
还未回过神来,夜风吹来,猝不及两股外冷内寒接踵而至,林柔音脸色一白,顾不得去寻罪魁祸,已是冻得浑身抖,一边几个丫鬟吓得手忙脚乱,平日生了火炉暖热床,却还冰冷刺骨,这般毫无准备,可如何是好,当下后悔万分,就不该纵着小姐性子出来。
离得近了都能感到一股寒意袭来,林柔音面若寒霜,虽是身心苦痛万分,但仍是抬着俏眉看去,想要寻得那一物一人,该是冰寒噬体,由得一种莫名倔强深陷幻觉之中。
眼神恍惚间,一道身影绰绰,屹与池边假山,只看他。
仰身酒帘飘似海,
快意长驱入柔肠。
天涯豪气散千丈,
长歌驭我一人狂!
肆意仰脖半壶下肚,察觉山下独然目光,隐落尘蹲下身来,注视亭中凄美佳人。
蓦然体内青龙剑意一凛,秋毫若动,碧水寒潭,苍龙剑灵低吟,似一曲千年龙赋,于魂宫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