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得没错,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恢复起来很快,在医院观察了三四天,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办理出院那天是个周一,项琢拿着单子排在结费窗口前,要不是他个子高,甚至都快看不到队伍尽头在哪里。
他手机上弹出一条新消息,是周思年发来的。
Ls:你们有个同事说还得用一下你的电脑,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密码,我能开吗?
项琢敲下两个字发过去:可以。
那边估计收到这条消息就去忙了,没再回过来。
然而不到三分钟,这头的周思年就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了——
她帮忙打开电脑,等他们查完数据又关机放回原处。
没想到就这么一点简单的操作,被安珀嗅到了一抹异样。
“你跟那位研究员和好了?”安珀一副看穿全局的神色。
“什么和好?”周思年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因为前几天在医院帮他们传数据,所以恰好知道了密码。”
安珀温和地笑笑:“那他们好几个人出了事故,你怎么最先去他的病房?”
周思年一时语塞:“我这不是……勉强算是跟他认识得最久吗。”
安珀抬抬眉尖,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完全不信这个说法。
周思年架不住这种目光,认输道:“好吧好吧,可能确实算是缓和了一点——点。”
她用手指捏了个小小的缝隙。
比完后,她又握着安珀的肩,把人翻了个面:“如果你就此放过我的话,我应该会觉得非常开心的。”
在被推着往前走的过程中,安珀听到这话又转回来:“我没有恶意啦,就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
周思年不解:“为什么?”
安珀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因为一起工作的这么多年里,从来没见过你恋爱的话会是什么样,现在看到了,是真的很可爱。”
不得不说,周思年每次觉得自己很适应这样的交流方式时,这些人又总会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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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年龄越大,人对于时间流速的感知也变得越发明显。再加上这阵子发生的事忙碌又繁杂,以至于在收到屈厘消息的那个瞬间,周思年还没意识到今天到底几号。
“你再说一遍你几号办婚礼?!”周思年走在路上举着手机,夜幕中响起的声音很是明显,引得过路的人都侧目看了过来。
视频对面的屈厘鸵鸟似的,幽幽道:“一月十八号……”
周思年看看日期看看她,看看日期又看看她,终于还是没憋住:“就剩这么二十天了,你没在诓我吧,上次不还说没定下来吗?”
她伸出两根手指:“你猜我们俩谁疯了,温馨提示一下,我没疯。”
屈厘忍不住笑起来:“是是是,我也觉得我疯了。”
周思年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怎么这么火急火燎地办婚礼,婚都订了,你俩难不成还怕对方跑了吗?”
屈厘解释道:“之前不是一直跟你说在挑日子嘛,我妈她们翻了很久的老黄历,结果今年全年最最最好的日子就那么两三个,一个在一月18号,一个在八月份,剩下一个在年底。”
“然后呢?”
“然后八月份太热,我最受不了热了,我一想到一整天都要穿着厚重的婚纱什么的,我就已经开始冒汗了。”
周思年也怕热,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同意:“那年底呢?”
没等屈厘回答,她先提前制止:“别说这次又是太冷,你现在挑的这日子也没见得有多暖和。”
屈厘笑了一下,说:“因为时间拖太久的话,我会很累,就是那种心里老是惦记着,而且……”
屈厘顿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缓下来:“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是循规蹈矩的,还没做过什么……规则之外的事?就像你说的,我可能真的想疯一次吧。”
周思年一时语塞:“拿自己的婚礼来疯,还挺新鲜的。”
屈厘被这句话逗笑,重复解释道:“主要是婚礼要怎么办、要买哪些东西,我很早之前就想好了,在这之前也把用品置办得差不多。而且年底是真的太久了,感觉连班儿都没法好好上,一直惦记着容易分心,还不如速战速决。”
她说完这话后,屏幕这边的周思年点了点头,似乎终于认可了一点。
屈厘马上乘胜追击,寻求认同:“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然而下一秒,周思年若有其事地感叹道:“不得不说,你真是天选打工人啊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