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本初没想到曲老太太拉他来的医院就是他即将要上班的附属医院,还没等他好好观察一下医院,就听到田庆龙的问话。
听到这样的语调,乔本初心里也是不爽。
“妈的,老子是来给你解决问题来了,又不是整你钱来了。不想用老子,老子还不给你干了。”乔本初心中想着,也明白人家是看他年轻,这才生出轻视之心。
“不错,我就是高人!”乔本初露出一副鼻孔朝天的神情,眼睛直直的看着天上。
看到乔本初这副模样,田庆龙心中的不满更甚,对乔本初的意见也更大,在他心目中,已经将乔本初完全划为了江湖骗子一流。
然而为了不让母亲失望,田庆龙还是忍着怒气对乔本初道:“那么还请高人随我来。”尽管语气还有客气的成分,但已经相当冰冷。
“不好意思,我还要上个厕所,还请你们等一等你。”乔本初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对曲巧梅和田庆龙说。
“快去快去,是我的错,是我从下车到现在,就一直拉着乔大师奔波。”曲巧梅抱歉的对乔本初道。
看到乔本初向为生间走去,田庆龙还是忍不住对母亲发牢骚道:“妈,这小子看上去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真本事?您莫不要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
“骗什么骗,人家在火车上那可是神奇的很呐。你不知道,这位小乔大师,能够不通过诊断,就能看出人的病情,跟我同一个车厢的几个人,都被他说对了症状。你说这还不神奇?而且你知道的,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寻找姜老道、楚仙姑和乔大师的。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在连城,楚州,安平都没请到这三个人,最后却在火车上遇到了乔大师,你说这还不是佛祖保佑,天佑我孙儿和外甥啊!”曲老太说着,眼中流出晶莹的泪珠。
听了老太太的诉说,田庆龙已经百分之九十的确定了母亲请回来的必定是骗子。
而且通过母亲的描述,田庆龙甚至可以肯定,这个骗子有一个团伙,这个团伙利用老太太救人的心切,互相串通的表演了几个‘高明’的医术,将老太太骗的团团转,最后更是在老太太说出安平乔大师的时候,直接扮演了乔大师的角色。
“行骗居然骗到我的头上来了。”田庆龙心中暗恼,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道:“妈,你没答应他什么吧?”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对方还没有得逞,那么他或许会在一会儿的‘诊断’后,放其离开。
“我能答应人家什么呀?等治好了平儿和皓轩的病,应该由你这个当官的去感谢人家。”曲老太絮絮叨叨,“乔大师没有住处,我也只是给人家提供了一个住处而已。”
“哦?妈你给他租了房子?”田庆龙意识到这里可能有不对劲儿,耳朵竖了起来。
“租什么房子啊,那多浪费钱。”曲老太训斥了一句,还没等田庆龙缓过气来,又接着道:“我只是把你让我住的那套大房子让给了乔大师住。这也省了你每次絮叨房子空着的事。”
“你把别墅让给他了?他住进去了?”田庆龙差点背过气去,他每次说房子空着,就是为了让母亲能够住进去,享受一下。为了让母亲住的无拘无束,那套房子就是他自己,也没有舍得住进去。现在他没住过的别墅,居然让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骗子。
“妈......”田庆龙叫了一声,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想到这个骗子不仅要骗他,而且还要放长线钓大鱼,准备长久住下,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田庆龙低头想了想,看到乔本初还没出来,就掏出手机给公安局副局长孟振华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曲老太问道,以为儿子嫌自己给乔大师的报酬烧了,连忙开口道,“你如果觉得给乔大师的报酬太少,那等乔大师给平儿和皓轩治完病后,再给人家加点报酬就是。”
“好的妈!”田庆龙回了一句,不再说话。他怕自己再说话,又引起老太太的没完没了。反而将他给雷死。
正在这时,乔本初施施然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到乔本初过来,田庆龙连说话的意思都没了,他当先走向电梯,摁了儿子病房所在的楼层。
倒是曲巧梅看到乔本初出来,老太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上前拉着乔本初的手,跟着田庆龙走进电梯。
一边走,一边嘴上还在说:“乔大师啊,你看你这么年轻,我就叫你小乔好吧?”
看到乔本初点头,老太太高兴的笑了:“小乔大师就是平易近人,真不错。刚刚庆龙还嫌我给你的报酬太少,他要等你给平儿和皓轩治完病后,给你更高的报酬呢。”老太太说着,甚至还问了自己儿子一句,“是吧,庆龙?”
“我的娘啊,您眼前的就是一个骗子啊!”田庆龙心里呻吟,嘴上却恭敬道,“是的妈。”
乔本初似笑非笑看着田庆龙,曲老太看不出对方脸上敷衍的神色,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不过乔本初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静静跟在田庆龙身后,直接来到了顶楼的一间特护病房内。
奉大医学院附属医院,作为市里乃至省里最好的医院,每天病人平均量大约有七八千模样,今天正好是春节七天长假后的第一天上班,医院里到处都是病人的身影。
这些病人里有因为春节期间大吃海喝吃坏身体的,也有年前就不舒服坚持过完年才过来看病的,还有因为炮竹炸伤而过来看伤病的,各种各样的病人,在这里应有尽有,在普通生活里很难见到的病症,在这里却再平常不过。
乔本初通过透明电梯,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病人。这些病人脸上大都露出苦涩,仿佛在感叹生活的艰辛,哀叹生活的不幸。
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人却是千篇一律。
如果放在以前,依照乔本初的性格,他必定会对这样的场景长吁短叹,加入到感叹人生的行列来。但自从开始修真后,乔本初更多的,是对普通生命的漠视。
这种漠视并不是对生命的冷淡,而是对天道自然的一种顺从。人生百态,潮涨潮落,这些莫不是大自然的一种规律。有来到,就有离开。
人活在世,就如同日出日落,春夏秋冬一般,有着亘古不变的规律,根据规律,生便是生,死便是死,没有特殊。
电梯没有任何停留的,经过千篇一律的脸庞,直接上到了顶楼。
无数人嫌贫爱富,趋富去贫,自有他的道理。而无数人又趋炎附势,争权夺利,也有他的道理。
或许会有人心性自然,恬淡人生,这种人一般是没有经历过生活苦痛,没有经历过生活黑暗的人,或者是那些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人。
乔本初对争权夺利,崇尚富贵的人,没有一丝反感。人的天性,便是如此,或许人之初性本善,但在经历了人世之后,这种本善的性,几乎就不可能存在。
每个人心里都有黑暗的一面,只是有人把它们压制,有人把它们释放,然而不管是压制还是释放,最后也都会变作一捧黄土罢了。强如德国希特勒,最后也免不了身死道消的结局。
最起码一个人心里如果想着过好生活,那么他就会不断地上进,不断地努力;反之,若是一个人想着得过且过,生活就是这样平淡,永远满足于现状,那么这个人一定就会混吃等死,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顶楼门开,将外面的喧嚣全部挡在了门外,特权或者财富带来的便利,在这一刻显得最为耀眼。
田庆龙直接推开一间vi病房走了进去,乔本初跟着曲老太紧随其后。进入病房,才发现这里似乎不是病房,反而是一间高档的酒店。如过不是房间里还有一些医疗器材,乔本初当真就认为这里是酒店套房了。
此时在病房内,有两张高档病床一左一右放在两边,两名男孩儿脸色蜡黄趴在床上,看到田庆龙进来,左边较大的男孩儿惊喜的叫了一声:“爸爸!”
右边男孩儿也抬起头,口中虚弱叫道:“舅舅。”
田庆龙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他先走到右边男孩儿床前,口中夸奖道:“皓轩真乖,是舅舅的骄傲。”
等看到自己外甥脸上露出笑容后,田庆龙这才走到自己儿子床前,脸上露出痛苦神色,问道:“田平,你感觉怎么样?”
两个小孩儿,田平十一岁,秦皓轩只有四岁,听到父亲问话,田平脸上露出坚强,他宽慰自己父亲道:“爸,我没事,医生说我只要好好治疗,就会有治好的可能。”想了想,田平继续道,“医生说弟弟也是这样。”
“好孩子,医生说的没错,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治疗,就一定能治好你们的病。”田庆龙强打精神,开口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