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他额前的碎发,纤长的睫毛上均沾上了雪花,脸颊被冻得微红,嗤笑道,“饲养员来了。”
他伸手,修长指节轻刮了下许韵歌的鼻尖,侧身正要进去,她纤细手臂一拦,将他挡在了门外。
“厉司南……现在,不方便。”她垂眸,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沈临风就在里面,两人还是老友,这恐怕要引起误会的,她是断然不能让他进去。
打定主意,许韵歌撵着他朝外走,“来姨妈了,不舒服,你……先回去吧。”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早餐,“谢谢男朋友。”
眸子里闪烁着微光,有点闪躲,她总愿意低着头。
厉司南微怔,倒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闪躲,而是那句男朋友?她自答应后,却不曾亲口说出过,内心喜不自胜。
“那我先走了。”他转身欲走,许韵歌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客人来了么?”沈临风似乎听到外面的动响,探身出来。
宛如晴天霹雳,许韵歌哑口无言,当场石化原地。
四目相对,厉司南眸子瞬间阴鸷,眉头蹙起连绵峰峦,“沈临风?”虽惊诧不已,总归顾着旧友的颜面,没当场发作。
“你怎么会在韵歌的家里?”他质问着。
余光撇过许韵歌时,她尴尬的垂眸,张口欲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不很想将两人与薛承安之间的过往牵扯出来。
厉司南看她似乎并没有要作任何应答解释时,心间蹿起无名火来,努力压制着。
“沈临风,我们谈谈。”他说。
两人安静的离开许家,一路无话,迎着风雪走,地上踩出脚印,咯吱作响。
“司南,我爱韵歌。”沈临风陡然停住脚步,笃定道。
“你争不过我。”他沉声说,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如同这冰天雪地里拂过的风。
说罢,厉司南只身朝前走,不管不顾将沈临风远远落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我就争不过你,薛承安不过是个意外,我能输一次,绝不会再输第二次!”他在后面大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小区里回荡着。
厉司南却没有停住脚步,阔步朝前走去,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许韵歌趴在飘窗上,盯着楼下呆立的身影出神,思绪飘远,回到六年前。
那时,沈临风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热爱运动,是个话痨,整日里就围着许韵歌转悠,体育课回来就拿着美术生的调色板给她扇风,一众人羡慕的眼神里,她却唯独注目到了转学来的薛承安。
寡言少语,冷若冰霜,除了埋头读以外,其他并无擅长,便是这样,也不知哪里吸引了许韵歌。
俗话说的好,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与沈临风如此,薛承安更是,在她心中,一个是挚友,一个心头爱。
不分高下的,哪怕她总是不经意的冷落了沈临风,别人不能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总有意无意间打趣,薛承安那时心思细腻敏感,对流言蜚语颇为在意,许韵歌为了不让他多想,刻意疏远沈临风。
命运的齿轮,便从疏远开始转动,许韵歌越是疏远,沈临风越无法消化心中的嫉妒,他想争且要争,还没有明面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