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斯内普阴恻恻的表情像极了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薇尔瑞柏心里是惧怕的,但表面上强迫自己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别生气嘛。”她轻松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再正常不过了嘛。你看既然我擦伤了都没能让你回去,这就说明没有你的参与,我即便完成了也没有用。所以我才想让你试试……”
斯内普恶狠狠地瞪着她,让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相信如果不是斯内普用得着她,肯定不会介意给她一个神锋无影,让她吃尽苦头再死。
“过两天等你好了我帮你。现在回你的房间去!”斯内普嘶嘶地说。
“嘿,好歹是我家,别对我发号施令。”薇尔瑞柏说,“我也是为你好,万一那边和这边的时间不一样,你回去晚了怎么办?下一学年可是极其危险的一年,没有院长的庇护,斯莱特林的学生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非议呢。更何况少了魔药大师,那些被石化的可怜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复原了。”
斯内普的表情凝滞了一瞬,随后变得深不可测,声音也更加轻柔、阴险,“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不是非要等你伤好……”说着他欺身上前,把薇尔瑞柏逼进沙发角落。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你不会伤害我的。”薇尔瑞柏强装镇定地说。
“别以为你了解我。”斯内普的黑眼睛近在咫尺,映出薇尔瑞柏立体的五官。
“就算不了解,我也知道你不会趁人之危,要不然早上你就动手了。”薇尔瑞柏毫不示弱地看着斯内普,尽量让自己不表现出心虚。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以斯内普的退让告终。
“你还知道什么?下学年到底会发生什么?”斯内普坐直身子,和薇尔瑞柏拉开距离。
“会有袭击事件。不过我担心说太多会影响那个世界的走向。毕竟知道预言不是什么好事,对吧?”薇尔瑞柏意有所指地说。
果然斯内普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和上次刻意表现出来的脆弱不同,这次的痛苦是让人窒息而绝望的。薇尔瑞柏能感觉到斯内普在努力克制,但悲伤和悔恨还是从漆黑的眸子深处溢出来,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一层阴影。
薇尔瑞柏有些后悔了。她本来是想借着预言的话题打击一下斯内普,让他在气势上彻底输给自己。可没想到这个打击似乎太沉重了,直接摧毁了他坚硬的外壳,露出血淋淋的伤疤。
“对不起,不应该提这个。”她愧疚地说,“其实你也是受害者。你是不是以为如果你没听到那则预言,或者不告诉神秘人,莉莉就不会死了?可预言能生效的条件之一就是被你听到。如果不是你为她求情,让神秘人放过她,她根本没机会释放古老魔法保护哈利,那救世主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你也是预言中的一环,是逃不掉的。而且你那时候作为食死徒也不可能不向神秘人汇报。这都是命运使然,别太自责……”她靠近斯内普轻柔地拍了拍他。
“没有意义了,”斯内普颓然地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
“所以呢?你也跟着死了是吗?”薇尔瑞柏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好过一点!战争之下,谁不是个被迫卷入其中的倒霉鬼呢?你们阵营不同,误伤是在所难免的!可究其根源,你有可能加入凤凰社吗?在被劫掠者欺负了七年之后和他们握手言和,并肩作战?拜托别傻了好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非要说的话,你已经在和命运抗争了,你做的很好了,干吗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我——”斯内普终于抬头看向她,痛苦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茫然和困惑。
“你真的——真的那么爱她吗?”薇尔瑞柏把眼睛瞥向一边轻声问。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很好——好极了——”薇尔瑞柏腾地站起身,紧紧握着拳头,“我知道你是个专一又长情的人。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继续你的忏悔和自责吧!”
说完她几步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回到床上薇尔瑞柏发泄似的揪着床单。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以前她觉得自己对斯内普的感情是理解和崇拜,还有一些同情和怜悯。可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喜欢莉莉也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她今天会这么激动呢?
难道是因为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表白?她对斯内普认真了?
可恶的斯内普也是,既然心里还有莉莉,为什么还要和她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想来也是,莉莉就像天上的太阳,温暖、纯净、明亮。这样的女孩又有谁会不喜欢呢?而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傻瓜,给别人带来困扰的变数,怎么会真的有人喜欢她。
薇尔瑞柏难过又不甘地蜷缩起来,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薇尔瑞柏没有再和斯内普说一句话。她依然会在做早餐时多盛一份摆在餐桌上,也会在下班时给他带回来一些衣服和食物。但是她绝不和他说话,连眼神交流也没有。
斯内普似乎也在有意避开薇尔瑞柏。他从不和她同时吃早餐,也会在她使用起居室的穿衣镜时默默走去厨房。如果说这也是一种默契的话,那他们的默契程度也算堪比十几年的老友了。
这天薇尔瑞柏又像往常一样带着食物回来。可一进门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斯内普已经回去了?不需要她也能回去了吗?薇尔瑞柏心里有一点淡淡的失落。她默默走到沙发前,也蜷缩着躺上去,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