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静静地看着她。
等她说完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错,有才能之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也莫要让其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剑。你也说了,她有仰仗,若是你凭自己杀不了她,又该如何?
沈惜月眨眨眼,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就求殿下啊殿下就是我的仰仗啊”
慕容玄笑了,奖励般地捏了捏她的下巴,神情愉悦:“记得就好,不管你想做什么事,孤都会替你扫平一切障碍,你无需有任何顾虑。”
他没说出口的是,沈惜月,只要你乖,孤甘心做你的手中剑,做你的护心甲,护你无忧无虞。
沈惜月脸色微红,慕容玄说这些的时候,给了她一种,他本是天边高悬的月亮,却心甘情愿奔她而来的感觉。
但是她也只是感动了一会儿,就想起了那日在楼船上遍地血迹。
她抿了抿唇,心头那股涌动的热血忽然冷却,她也不愿将他置于险境。
“怎么了?”慕容玄察觉到沈惜月的不对劲:“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惜月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殿下,如今的京城就像是龙潭虎穴一样,您要事事当心才是。”
“好。”慕容玄点点头:“孤知道的。”
车轮滚滚,又到了十里亭,这是当日,沈惜月硬赖上慕容玄,要他带她下江南的地方。
已经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
沈惜月眼眶微微发红,她甚至不敢看他,小声道:“殿下,我该走了。”
武百官都在城门口等着迎接太子的銮驾,千万双眼睛看着,她不走不行。
慕容玄哦了一声,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一下:“亲孤一下。”
沈惜月对这种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转头掀开车帘,扶着霜叶的手,下了他的车驾。
茂平早已准备好一辆外表不起眼的黄铜马车,会护送她从一个城门进城。
车厢里,慕容玄垂下眼睫,静静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是一双曾在军营中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手,今后,他会要靠着这双手,搅弄朝堂风云,入主东宫坐稳太子之位,如他许她那般,成为他的仰仗。
沈惜月狗狗祟祟的下了马车,回到宋府。
才一下马车,门口的小厮就激动地蹦了起来,忙进门去通传:“郡主来啦!郡主来啦!”
“唉哟,我这要命的心肝儿,你还知道回来啊!”舅母王氏很快就出来,一见她就红了眼眶,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快,快回屋来,如今天冷了,怎么还穿得这样单薄啊?!”
沈惜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回京路上早已换上了秋装,方才下车时,霜叶还特地给她加了个披风这还单薄嘛?!
大表嫂杨氏是跟着王氏一起出来的,脸上的笑意端庄又温婉:“婆母,瞧您高兴的,慢着些。”
沈惜月对杨氏这个表嫂并不陌生,知道她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杨家是极清贵重规矩的香门第,杨氏从小便是照着当家主母的行事培养长大的。
沈惜月去岁回京,住在宋府,一应起居安排都是杨氏安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