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几位皇子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他们往年去赈灾时,总是觉得大修河堤太过费时费力,从来都是哪里决堤补哪里,旁的地方绝不可能多事。
慕容玄这话,是在打他们的脸。
佑安帝夸赞的目光便落在了慕容玄身上:“玄儿做得好,除患去其根本,朕心甚悦!”
几位皇子脸色更加难看。
齐贵妃道:“皇上,咱们曜儿也很好呢!前几日他在南苑狩猎,猎到一只白虎,说要将虎皮送给陛下,可是德行出众,有孝心得很呢!”
方妃也急急开口:“是的皇上,大皇子很好的。”
一边说,她一边暗暗给二皇子慕容睿打眼色。
慕容睿却是怯懦地看她一眼就忙低下头,像是不敢在这种场合开口接话。
佑安帝也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就哈哈大笑:“都好,都好!朕有这几个好儿子,甚是开怀!”
齐贵妃自觉替曜王压下了太子的威风,这才满意,得意地斜了慕容玄一眼,轻哼一声。
慕容玄轻轻勾了勾唇角,自他回宫以来,这样的情形也不是没有过,从前他只觉得时机未到,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如今,他觉得是时候。
只见那张昳丽惑人的脸上,神情越发纯良和善。他轻叹一声:“父皇,曜王皇兄德行出众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儿臣此行江南,却遇到了几个胆大妄为之辈,居然敢攀扯皇兄!父皇,您可得替皇兄做主!”
话音一落,大殿众人脸色越发异彩纷呈。
曜王眉心一皱,眼底暴戾汹涌,那些事他还没想好对策太子他就这般等不及吗?
慕容玄眨眨眼,神色凄凄:“父皇,儿臣南下这一路,所遇波折层出不穷,先是涿州的赈灾粮作假,又是济州遭遇水匪刺杀,到了苏州,谈大人倒是个好的,却又有那胆大妄为之辈敢往水井投毒的”
“最属罄竹难的,还是在杭州地界上。
儿臣先是查出以青楼女色贿赂大臣的事,后又撞见府尹程宿私自贩卖鸦片的事,儿臣逼问之下,那个姓程的狗东西竟然胡乱攀扯曜王皇兄,叫儿臣实在是惊心”
曜王眼底戾气又重了几分,心知无论如何这事他得撇清了!
遂立刻否认:“不是本王!”
齐贵妃见势不对,忙出口阻拦:“太子,今日是家宴!皇上为你接风洗尘,你却在这里说这些蓄意陷害的话,你将你父皇的一片心意放在何处?”
“贵妃!”佑安帝眯了眯眼,冷声喝止。
再怎么样,太子也是储君,可不是谁都能训斥的。
齐贵妃吓得一下子红了眼眶,“皇上”
“后宫不得干政,贵妃姐姐,就算再心疼曜王殿下,此刻啊,也还是避一避吧。”那边良妃见事端挑起,捂嘴轻笑,心情甚好地揽着六公主起身行礼退出了大殿。
齐贵妃都要哭了,也没能换得佑安帝丝毫心软,也只好收了再劝的心思,慢慢地起身离开。
方妃也是慌忙起身,小步快跑着,紧随其后,跪的久了,连步子都有些踉跄。
佑安帝眯了眯眼,看了眼二皇子和四皇子:“你们两个也出去。”
“是。”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一场好好的接风宴,就重又变成了公堂。
佑安帝神色发冷,斜着眼质问曜王:“你干的?”
慕容曜眼神倔强又受伤,死死地抿着唇,父皇就因为慕容玄一面之词就怀疑他?
父皇就那么看重慕容玄这个中宫嫡出吗?
但他怨归怨,却也不蠢,忙辩解道:“父皇,不是儿臣!儿臣都没有见过程宿,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