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群体之力,果然比安永淳独自一人,效率高得多。天还没黑,安永淳所要找的大夫,便已经出现在了安永淳的身边。
安永淳看着面前,这个衣着普通,弱不禁风好似一名士子一般的大夫,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周六一。
周六一随即附在安永淳的耳边,轻声道:“此人名叫吴柔思,最是精通各种刀伤箭疮。最关键是,这位吴大夫平日里在坊间名声极好。
不管贫贱富贵,在他眼中一视同仁。甚至有些实在付不起医药费的穷苦人家,他也愿意替别人免费医治。人多称赞。”
“哦?”安永淳点点头,看向了这位吴神医,拱手道:“此番劳驾吴神医了?”
“不敢。鄙人吴柔思,称不上神医。不知伤者现在何处?”吴柔思眉头微皱,好似不满于在此浪费时间,“刀剑之伤,最忌长久居于污秽之地。
若是邪祟入股,恐怕就算大罗金仙,也不能救他分毫。咱们还是不要在此过多耽搁,赶快去见伤者吧。”。
“先生稍安勿躁。”安永淳决定如实想告,他不愿强迫别人,“想来以先生的睿智,看到我之后,也应当知道伤者究竟是什么人了。就是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冒此风险,随我到西城一趟?”
“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三军之帅如何?低下士卒又能如何?在我眼中,都是一样。”
吴柔思此言,听得安永淳肃然起敬。没想到在这利欲熏心,物欲横流的人世间,竟然还藏有吴柔思这样的一股清泉,着实难得。
拱手行礼道:“先生高义。永淳在此,代表麾下将士,先谢过先生了。”
“无妨,快带我去见病人吧。”
“是,先生这边请。”安永淳引着吴柔思来到了西城的城墙附近。
为防止伤兵影响军心,栾国章下令,将伤兵尽数运到后方,扔到哪他不管,只要不在城墙上哀嚎,影响军心士气即可。
于是,城墙上的伤兵便被各自军官拖了下去。由于没有人收容伤兵,导致这些人也只是将伤兵往偏僻的角落中随意一扔,然后任其自生自灭。
等到安永淳回来,临近西城城门附近的几个街道小巷的两侧,坐满了这些曾经为国拼杀,如今却被当成垃圾随意丢弃的伤兵。
等到安永淳经过之时,一众伤兵纷纷围了上来。有几个腿上有伤,随意用肮脏的布条缠了几圈,依旧渗着血渍的伤兵,更是艰难地爬到安永淳的脚下,拉着安永淳的衣角哀求道:
“将军,将军求求你,给我一口吃的吧。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这声哀求,好似打破了某种封印,周围的伤兵纷纷哀求了起来,有些人的伤口甚至已经化脓流血,只剩下一口气在苟延残喘。
“好。”
这一刻什么收买军心,什么受人忌惮,安永淳统统弃之不顾了。他只知道,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这些伤兵,也曾作为这个国家的一员,为这个国家拼命,到头来却如同草芥一般,被人弃如敝履。
他们不该受到如此对待,他们的命运也不该如此凄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安永淳没有天地的那般冷漠,他无法坐视这么多有功之臣,到最后沦落到如此地步。即便以这个朝廷为敌,以制度为敌,也在所不辞。
说话间,安永淳将自己身边的亲兵叫过来,命他立即返回登科楼,让周六一等人火速过来。
等周六一带着伙计们赶到之后,安永淳带着他们将这些伤兵一个个全都安置在西城不远的王应斗被焚烧的家宅之中。
又让吴柔思将医馆之中的所有有关的药材全都拿过来,一一记录备案,等到将这些伤兵救过来之后,一并结清。
等道安永淳讲这些做完之后,正要离开之时,忽的伤兵们起身,艰难的拦在了安永淳的面前,扑通一下跪道在安永淳面前,磕头道:
“将军大恩大德,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忘。今后,我们这条命就是将军的了,将军让我们向东我们绝对不朝西。”
“不必如此。”安永淳赶忙上前,将他们一个个搀扶起来,“你们为国效力,有功于国,有恩于百姓。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等到安永淳重新回到城墙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因安永淳回来得晚了些,被戈允礼叫过去简单地询问了一番。不过安永淳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词,将戈允礼搪塞了回去。
今夜的夜色格外的昏暗,西风卷积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天边的明月,不知何时悄悄藏在了云层的后面。天地之间安静极了。
距离西城不远处的一处废墟之中,地面上忽然向下塌陷下去,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深坑内悄悄伸出头来。
四下环绕了一圈,见无人注意之后,这才悄悄地从深坑内爬了上来,蹑手蹑脚地在附近查看了一圈。
这是一个面积颇大的人家,只是由于距离西城太近,上次贼兵偷入城池的时候,被贼兵洗劫一空,最后一把大火给烧
了个干干净净。
家中的人丁也都死的死,散的散,到了今天,偌大一个宅子,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察觉到附近安全之后,那人又悄无声息的返回到了地道之中,冲地道里面的人道:“快去禀报李副帅,咱们已经到了挖到了城内,随时都能进攻城池。”
地道内的人也都露出惊喜之色,忙活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到了今天,终于能够将兵力直接放入武昌。
等到城上的守军跟大军大战之时,在突然从地道内杀出。势必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大破官军。
地道内高兴了一阵,又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或许是由于身处地道的缘故,听起来翁翁的响,“你到附近查看一下,寻找一处藏兵之所。小心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