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蕴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有些沉郁的笑容:“师尊……”
也罢,说到底这事乃是太渊微的试炼任务,即便他想要跟去,宗门亦是不会允许的。况且这连云城十大魔对太渊微来说虽是有些棘手,但论起修为实力,却还是太渊微稳压一头的,他又给太渊微准备了许多丹药,宗门亦是给了这些前去试炼的弟子一枚破空符,若是太渊微遇到了生死危机,也可借助破空符传送归来。
左左右右,都已是毫无纰漏了。
顾时蕴眉眼微垂,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多了一丝阴郁之气,融在满身清朗温润的气息当中,看起来有些诡异,却又十分和谐。
连云城距离归一宗并不十分遥远,却也算不得太近,那御空舟十分好用,不过是花费了几块灵石,便已是极快地运转了起来,不到三日,就已是到了那连云城外。
太渊微在离连云城尚有百里之遥的时候便是将御空舟收了起来,自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倒出一枚看起来十分寻常的丹药,吞服下去。
他的面容一阵虚化,再看过去时,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便是被掩盖了起来,只剩下一张稍显普通的,但是依然是气势极为凛冽的面容。
太渊微只觉得脸上有些许不自在,凝出冰镜看了一下,便又扬手将那块冰镜抹去。
……哼。
太渊微运起真元,足下寒光流转,他的身形便是一阵飘忽,如一抹霜雪般,径自飘向了那连云城中。
待太渊微在那连云城门之前落下,便感觉到了一股极浓郁极诡异的气息笼罩着这座城池。太渊微眼中寒光微闪,再抬眼看去时,那连云城的上空便是浮现出了一层厚厚的血色云雾,不断地下压着,细细密密的血线自那云层之中探出来,紧紧地深入着这座城池的每一个角落。
竟是将这座表面上看着很是寻常的小城,陡然变成了一个仿佛人间炼狱般的存在。
太渊微神色冷淡,一双寒眸缓缓略过那些血线深入的地方,便觉那些血线之上似乎是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流动着,不断地汇入到那层叠诡异的云层之中。
而那被血线扎根着的地方,便是以肉眼所觉察不到的度缓缓地衰败下去,显得有些寥落。
太渊微眸色微暗。
看来这连云城中的状况,竟是比他所知的更严重些。
连云城的城门口,站着两个筑基初期的修士把守着,凡人倒是可以自由出入,若是修士,却需要缴纳两块灵石。
他们身上也有着血线缠绕着,一直深入到他们的丹田之中,那里盘踞着的真元也在缓缓地流逝着,只是他们看起来,似乎是一无所知。
太渊微走过去,缴纳了两块上品灵石,便进了城中。
进到城中,那种压抑的气息便更加地明显了,太渊微略略地抬眸看了看,不止是修士身上缠绕了许多的血线,甚至于那些凡人身上都是沾染了好几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太渊微在这连云城中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每日便是坐在厢房之中,也是听了许多这城中的一些事情。
“张家又死人了。”
“李家也死了。”
“那个外来的修士尊者,不也是死了?”
“唉……这连云城,怕是被坏了风水哟……”
这城中的死人似乎陡然多了起来,太渊微亦是常常看见那已经有些落败的大街之上走过一队队的送葬队伍。
他自有记忆起便已是在天元宗中生活中,所见所知之人皆为修士,而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人,一着不慎便是会身死道消,于死亡一事上,太渊微却是看得很是通透。
只是凡人却不是这样的。他们在凡尘之中翻滚数十年,生而喜死而悲,面对死亡之时,他们往往十分哀戚。
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带着恐惧的。
太渊微并没有在这城中待很久,他每日自那些城人口中听说了许多消息,很快便是确定了,那些诡异的血云与血线乃是和那十大魔有关,最大的可能便是那十大魔乃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掠夺了这座城池的生机以来充盈自身。
若是如此,那时间拖得越久,那十大魔的力量便会越强。
太渊微顺着那些血云与血线漂浮的方向行去,很快便是见到了一座满是魔气弥漫的山峰。
他手掌一伸,一根极耀目极精致的灵鞭便陡然出现在他手中,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地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