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城。
这一路斩杀岗哨与先锋军可谓是顺风顺水,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武章的大本营,一众兵马在郦城的城门外,看着眼前这座还在死守的城池。
只是不管是城里的人还是城外的人都知道,这场坚守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年轻的镇北将军轻蔑的看着城墙上那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担心。
武章和自己的大儿子武宣虽然都死在了战场上,但是武章还有两个儿子活着。
武享和武飞在城墙上看着面前乌压压地大军,自然知道自己这一方是必败无疑,对面的镇北将军,听跑回来的小兵说,潜伏的时候一箭就射穿了自己的父亲,并且在突围的时候还斩杀了大哥,兄弟几人当中武艺最高强的一位。
武飞和武享上马看着面前这些还在坚定地追随着他的残余士兵,朗声说着:“就在刚才,有部下劝我兄弟二人弃城而逃,可是众将士还在为我武家守城,断没有你们上阵厮杀,我们只做缩头乌龟的道理,人,固有一死,今日我兄弟二人同众位必与城外赵军死战到底!”说罢,打开城门,上阵迎敌。
这天中午,城外的喊杀声震天响,城内的百姓也是瑟瑟发抖,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
嚣张跋扈的武章已经死了,但是他平时训兵严明,所以即使此时此刻敌我双方间的战力差距不止一个阶梯,依旧有安家军为他失败的决定不停地往上冲去送死。
元洵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杀敌无数,更不用说,他手下还有两名以一当十的大将,张也和郭肆。
林宪和林铮也是猛将,安家军除了一些忠心耿耿不怕死的将士,也有一些趁乱做了逃兵,武飞和武享也知道今日九死一生。
如今出来应战,一是不想伤了下边人的心,二是父亲做的决定固然草率,在积攒足够的兵马粮草后,趁着魏、赵两国交战就骑兵反叛,但是自己身为人子,也要承担后果才是。
武享是兄弟几人中年龄最小的,武艺却颇好,与武宣也能对上一阵,所以平时最为钦佩自己的大哥,如今也知道复立先国无望,铁了心要报私仇。
砍翻了几个面前碍事的士兵,纵马直奔着元洵而来。
元洵持剑迎敌,没想到这武宣是个难对付的,武享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元洵一路赶来,再与他厮杀一会儿,竟有些气喘吁吁。
实在是这武享年纪虽小,但是人高马大,与人对战的时候最擅长用力气制敌,偏偏元洵自小受训成为杀手,出手最重灵巧多变,出手要快、准、狠!如今二人相遇,也是相生相克。
然而武享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懂随机应变,所以二人交战一会儿,还是被元洵给一剑穿心,断了气儿。
这边两军交战也有许久了,胜负已分,武飞纵然不情愿,也被人擒住带到了元洵面前。
“阶下囚武飞,可认罪?”元洵冷笑一声,问道。
“昔年南境皆以我武家为尊,百年前,被赵氏一族夺了江山,如今作为后人,复立我先人的国土,何罪之有?”武飞硬着脖子答道。
元洵不以为意:“如今你武家既然已经臣服于赵家,趁着攻打外敌的时候犯上作乱,这是罪,不能审时度势,也是罪,如今你武家最后一脉也要葬送在你们父子手里,还是罪。”
武飞对此不置可否,慨然赴死,元洵也给他一个痛快,一剑枭首,和他父亲、兄弟的头颅一起挂于城墙之上。
接下来的日子,元洵和佑宁一同暂时停驻于此,清理先安国侯的残余旧党,有功者赏,有罪者罚。
林铮虽然被封为安国侯,但是毕竟战前反叛领主,难于启齿。元洵和佑宁留在这里,也有扶持、稳固新的赵王势力一层原因。
城中凡是原本忠于武章的,不肯服从新的安国侯的,都被夷灭三族,城里这几日皆被这些人临死前的哀嚎给铺满,菜市口的刑场被鲜血染得通红。
而武章一家也被斩首殆尽,远亲被没了奴籍,拉到市场上买卖。
其中不少本也是贵族,虽不能称为大富大贵,但是亦可衣食无虞。
骤然间沦落到了这步田地,不少人为此整日痛哭流涕,倒是一些转卖的家奴,对此无所谓,本就是奴隶,只求下次追随个靠谱些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