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楼,杨安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几个人立刻凑了上来,敦厚的少年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杨安掂了掂怀中的衣摆,眼睛立刻笑成了月牙,他压低了声音,从喉咙中蹦出几个字“、财、了!”
随后,他松开衣摆,看到里面堆成小山一样的赤金块,敦厚少年满脸放光,憨厚的胖小孩爬在杨安的背上,揽着他的脖子,嘿嘿笑个不停,嘴角总是有口水流出来。
绿衣女子见此场景,也笑了,只是眼圈有些红,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白晋,脸上古朴无波,怀中握剑的手,因为用力没有丝毫血色。
杨安摸了摸胖小孩的头道:“小天,大哥明天就去给你买肉吃!大熊,明天你就去城北兵器铺,那套鱼鳞镔铁甲,还有亮银盘龙戟,都归你!”
胖小孩和名为大熊的敦厚少年均面露喜色,唯有绿衣女子和白晋没有任何反应,打走了黏在身边的两人,杨安笑咪咪看着绿衣女子“凤姐,明日去城东集市上买几件衣服吧?”
绿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随后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指着坐在地上嬉笑的杨安道:“都说了多少次,不准叫我凤姐!”
杨安将钱用布袋装好,又从袋子里掏出两块黄金,他用手撑地坐了起来,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笑道:“去吧,别忘了,你可是要成为皇后的女人,不漂亮怎么能成?”
说罢,他指了指楼上,小声道:“人已经住进去了,伺候不好可不成啊,你去王叔家拎两条鱼回来,顺便,把李叔,孙叔,他们家的钱还了。”
绿衣女子点点头,拿着钱出了门。
周围终于清静了,杨安朝白晋挥了挥手里的布袋,后者冷哼一声,没有作声,杨安也不以为意,回到椅子上坐定,开始呆。
过了许久,白晋开口问道:“你是怎么骗过他们的?”
“我只是在赚钱,商人的事怎么能算骗呢?”杨安漫不经心地答道。白晋见他是这副德行,直接闭上了嘴巴,继续闭目养神,他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后悔。
“还是小孩脾气啊,再怎么有个性,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杨安嘴角扬起,只是那灿烂的笑容里隐约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一直就这样下去吗?”
“知道吗?我这辈子,不,还有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做一个富二代,混吃等死,声色犬马,醉生梦死,才是我最想要生活。”
“你是认真的?”
“比金子还真!”
“你不觉得可悲吗?”
“那是因为你还小,小白呀,等你长大些就知道,其实世上最悲哀的事并不是胸无大志,碌碌无为,而是...穷!”
听到白晋出门的声音,杨安摇摇头,十指交叉,那张总是带着微笑的小脸再一次陷入了降临的暮色当中。
“穷吗?”盘膝坐在床榻上冥想的秦惜月缓缓睁开了眼眸,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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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街的夜是寿州城最安静的夜,这里听不到十里画舫上的低吟浅唱,看不到安乐坊宛若星河的灯火,闻不到春来楼的女子香。
秦惜月觉得自己可能睡的时间长了些,不然窗外怎么会有雪?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杨安坐在门槛上,看着晴朗如洗的夜空中落下的片片雪花,嘴长得老大,明月高悬,连一颗杂乱的星星都没有,这种天气怎么会下雪呢?
太诡异了!
易妃凤靠在门框上指着天空道:“喂,你不是说世上所有看似奇怪的的事物都可以用所谓的科学解释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杨安合上嘴巴,将围裙从大熊的屁股底下抽出来,将趴在背上的杨小天拉过来,用围裙擦掉他嘴角的口水一脸淡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好了!大晴天会下雪是因为——六月飞雪,必有冤情!”
啊?易妃凤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杨安一本正经道:“没错,就是六月飞雪必有冤情,你们可能没见过这种事,可我见过,想当年,那是骄阳似火的六月,有一个美人名为窦娥...”
听杨安添油加醋讲完窦娥冤的故事,敦厚的大熊已经傻了,他拳头紧握,双目圆睁,已然陷入了对窦娥美丽容貌的幻想当中不可自拔,杨小天嘿嘿笑着拍手,嘴角的口水流的更多了。
白晋一脸不屑,很明显,这绝不可能什么狗屁六月飞雪,也没有人遭受万古奇冤,因为他从这些雪花上感受到了真气。很强大的真气,强大到足以化成实形。
不过,也只是强大而已,他并没有感受到恶意,所以也就听杨安继续鬼扯。
他不相信杨安的鬼话,可易妃凤信了,她眼圈红,显然,同为女人的她,被窦娥悲惨的遭遇深深给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