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拉着阿娘的手,依依不舍,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哥哥嫂子今日也未去劳作,站在门口。
虽说与妹妹不见得有什么感情,但要是不来想送,万一给妹夫留下坏印象可不好。
哥哥虽说是个农民,但也晓得点事故,这年头,谁不希望有个富贵亲戚。
该办的事办完了,眼下时间一大把,刘赞也不催三娘,只是静静的站在车旁,看着前方的倾诉衷肠与虚情假意。
刘赞心说要不就与三娘留在大理算了,反正在哪都一样。
但转念一想,自己只待三年,总不了害了刘赞原本的生活,看着道完别缓缓走过来的三娘,不禁唏嘘。
过客便是想留,也是留而不得。
刘赞二人上了马车,正欲招呼胡阿牛动身,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声响起:
“妹夫,妹夫!”
却是三娘那当捕快的堂兄。
马烈跑到马车跟前,气喘吁吁,好一阵才说出话来。
“被劫了,王炽马车被劫了!”
怎么会这样!王炽刚开始跑马帮的时候确实还有些毛贼来趁火打劫。
可自从与滇南黑道巨擘王四结交之后,便在无人敢摸老虎屁股,如今王炽实力越见雄厚,此次押送巨款定也请了天下顶厉害的镖局,怎么还会被劫?
刘赞不知道是哪路悍匪“敢为财死”,匆匆与三娘交代一句,便跟着马烈向衙门赶去。
大理府衙门,大理知府马安在大厅来回踱步,看似极为焦急,厅前还坐着一名大汉,虎背熊腰,极为壮实,左脸一条长长的刀疤,初看极为恐怖,但大汉神色凌然,面相正气,再看时倒觉得那刀疤少了几分狰狞,多了几分霸气。
马知府一收到消息便立马派出所有人手外出打探那帮劫匪的下落,此时快到晌午,却一个回来汇报的人也没有,怎能不急。
年关将近,政绩考核到了盖棺定论之时,马安不敢上报,更不敢不管,他这个太平知府此时只盼着杨捕头同他一班兄弟能有所收获。
正焦躁不耐时,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定睛一看望,是捕快马烈,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
马安还道是马烈带着什么情报回来了,赶忙回到堂上坐稳,怎知他还没有开口发问,倒被那名男子一顿抢白。
“见过大人,小人乃新人盐茶道道台大人下属,被劫那笔银子,乃是盐务道向天顺祥所借,请问大人如今可有眉目,贼人在何处,银两在何处,还有那天顺祥大东家王炽在何处?”
马安一头冷汗,他并不知道这笔银子竟是朝廷所借,自己竟然将此事隐瞒未报,心慌意乱之下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才好,半晌无言。倒是那疤脸汉子开口提大老爷解了围。
“这位大人请了,我乃源顺镖局镖师黄虎,当时事发突然,那帮贼人又好似痛觉全无一般。我们措手不及,一开始便吃了暗亏,大部分兄弟初一交手便让人卸了手脚。这才让那帮贼人得逞。”
刘赞已经没有心思问事情如何发生,他只想知道那十万两银子还有王炽去了哪里,撒手一挥,顾不得斯:
“还请黄镖师说正题,贼人在哪,你可知晓。”
黄虎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们有一名兄弟名叫严六,擅长追踪,在那伙贼人撤走之后,我们修整阵容,清点人数,发现镖局的兄弟独独不见了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见到刘赞没有插嘴,只是看着他静待下,不敢卖关子,继续道:
“我猜严六兄弟定是趁乱追了上去,于是便叫众兄弟寻找严六留下的标记。果然找到了。”黄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只是树林地形复杂,我们又伤兵甚多,这才回来找官府报案,请官府帮忙。”
马安点了点头,急忙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想必很快便能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