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伸手抓了一把,却没有抓住自己的儿子,急忙追了上去,脸上满是担忧。不管犯了多大的错,不管自己怎么打怎么骂,毕竟是自己儿子,不担心是假的。
“去看看!”周安东把抽了半截的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姜俞悦点点头,跟着周安东到了男人家里,还没进院儿呢,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哭嚎声还有愤怒的骂声。
来到屋门前,姜俞悦突然一把抓住了周安东的手,而且很用力。
周安东停住脚步:“害怕?”
姜俞悦骄傲的一挺胸:“谁……谁害怕啊。”说归说,可抓着周安东的手更加有力了。
周安东嘴角抽了抽:“要不,你在这等我?”
姜俞悦倔强的摇头:“我说了,我不怕。”
周安东把姜俞悦举着摄像机的手按了下去:“不要拍逝者,进去后,跟着我给逝者鞠个躬。”
进了外屋,姜俞悦身体突然绷紧,双腿变得有些僵硬,磨磨蹭蹭的被周安东拉着到了屋门前。逝者头朝西的躺在一扇门板上,下面用四个凳子搪着,身上覆盖着黄色的布。
“呼!”
姜俞悦长长吐了口气,逝者盖着布,紧张的心情立刻就放松了下来。乖乖的跟着周安东,给逝者三鞠躬。
男人没想到周安东和姜俞悦会来,几个正在对陈良咒骂的女人,也不再骂了,转头看着两个人。
周安东说道:“来都来了,给嫂子行个礼,再跟陈良聊聊。”
男人犹豫了一下,对陈良说道:“他们是京城来的记者,接不接受采访,你自己决定。”
陈良双目无神的看着周安东,好一会才点点头,低着头向外走去。
来到院子里,陈良哑着嗓子说道:“有烟吗?”
周安东拿出烟递给陈良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的可以不说。”
陈良重重抽了口烟,然后仰着头,眼神虚无飘渺的看着天空。
“我第一次进入游戏厅,是初二那年暑假,跟着同学的哥哥一起去的……”
陈良的讲述,要比他父亲详细的多,毕竟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周安东拍拍陈良的肩膀:“天下之倾家者,莫速于赌,天下之败德者,亦莫甚于博。总有人抱有侥幸心里,妄想通过赌博的方式,实现一夜暴富,殊不知,十赌九输、久赌必输。”
陈良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大哭:“我妈是被我害死的,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周安东叹口气:“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只要你以后不再赌博,好好的上学,她一定不会怪你,而且还会很高兴。”
………………
当周安东和姜俞悦回到市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姜俞悦问道:“现在去哪?”
周安东说道:“陈良提到一个叫杜洁的女人,事业单位,有对双胞胎的儿女,丈夫是市水产公司经理,可谓是家庭幸福。但是因为迷上了老虎机,输得倾家荡产,工作没了,丈夫也跟她离了婚,把工作调到了外地,带着孩子走了,她又因为欠下巨额高利贷,被逼做起了皮肉生意。”
姜俞悦说道:“我们去找她?”
“对!”周安东脸上凝重的说道:“我心中有个疑问,只有找到她才能得到证实。”
“什么疑问?”姜俞悦好奇的问道。
周安东说道:“陈良说,他是被他同学的哥哥,带进游戏厅的。没钱玩儿了,也是那个同学的哥哥借钱给他。而且,并不是他自己,他身边很多同龄人,都是被他同学的哥哥带进游戏厅的。我怀疑,这里面隐藏着一个黑色的利益链。”
男人起身,伸手抓了一把,却没有抓住自己的儿子,急忙追了上去,脸上满是担忧。不管犯了多大的错,不管自己怎么打怎么骂,毕竟是自己儿子,不担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