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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急他

“来人啊!娘娘落水了!” “娘娘,醒醒啊娘娘!” “快传御医!” 石板路相比冰冷的水中要好上许多,但还是让我一颤。耳边嘈杂一片,鬓边的湿透的发丝黏在我脸上,难受得很。 我悠悠醒转,本以为最先看到的会是洗月或是戚恒,谁知竟是那张我最不愿看到的脸,身旁簇拥着一众面色惊慌的宫女太监,见我醒来明显松了口气。 发间坠下的水珠遮挡了我的视线,我身上冷,索性闭上眼不想说话。 “朕前脚刚走,你后脚便跳湖,戚贵妃,你真是好样的。” 小皇帝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他蹲着身子,灼热的掌心贴在我腰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意: “以为舍了自己的命,便能让戚家早些对朕动手?” ······他又发什么神经! 落水刚刚醒来,我头晕乎乎的,听他这猜忌之言便没了分寸,先前说服自己的话全忘到了九霄云外,“我只是不小心没站稳,何时想要害你!” 话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甚至忘了合乎礼数的称呼。他怒极反笑,手上使力一推,自顾自站起身: “还能顶嘴,看来没什么事,那就自己回去。” 猝不及防被他从怀里推得站起,我眼前一黑,不受控制要向一边倒去,好在旁边有廊柱让我扶住。 身边的小黄门见我依旧虚弱,便想上前搀扶,却被一声呵斥吓得又退了回去,再无人敢上前。 “不许碰她!” 温琢沉着脸,在我身后冷喝。 我瞪大眼睛,心道这厮未免过分,我落水昏迷才醒,正是晕沉的时候,他自己不送我回去,还不许别人帮! 现在不许小黄门管我,那方才从水中救我出来,还不一样是······ 等等,方才? 我心感狐疑,转身看向温琢,这才发现他与我一样浑身湿透,衣摆还在滴水,来时披着的大氅不见了踪影。 我低头一看,发现竟在我的身上。 原来是他。 我感到意外,心中升起愧疚,踌躇着远远开口,示好道: “外面凉,若陛下不嫌弃,可与臣妾到内殿······” “嫌弃。” 我的话被温琢毫不客气打断,他瞥了我一眼,依然没有好脸色:“回你宫里去,安分着些。” “······” 我戚明胭当了多年远近闻名的美人,何时被人嫌弃过! 心头那点愧疚登时烟消云散,我强挤出一抹笑来,握住洗月递来的手,拖着湿漉漉的衣裙,咬牙一步一步走回了殿。 --- “娘娘,姜汤来了。” 看我凑近一闻便皱了眉,张嬷嬷笑道:“娘娘以前最怕喝这些,不如奴婢将桂花蜜取来,给娘娘加一勺?” 我觉得不错,点点头。 蜜糖混着桂花的甜香,将姜的辛辣之气冲散了不少,倒是没那么难入口了。 洗月提议:“正好小厨房多做了些姜汤,奴婢差人去明乾殿给陛下送一碗?” “不许。” 我毫不犹豫拒绝。他温琢贵为天子,什么东西没有,会差这一碗姜汤? “今日毕竟是陛下救了小姐,小姐总要有些表示才是·····”洗月见我还在斗气,无奈劝说着。 见我油盐不进,张嬷嬷忧愁道:“娘娘进宫已一个月了,却始终不得圣宠,若丞相问起来,又该如何交代呢?” 提起父亲,我没了脾气,只好屈服让洗月去办。 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到底要在温琢手下讨生活,总惹毛他可不行。 思及此,我灵机一动,吩咐洗月把要给温琢送去的姜汤拿来,好让我给他加点料。 张嬷嬷和洗月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下:“娘娘不可啊,还没到时候······” 我忽然觉得温琢没那么可恶了,毕竟连我身边的人都不能放心,以为我想要谋害天子,他又怎么能对我卸下心防? 我懒得解释,摆手坚持要她们去做。 在二人忐忑恳求的目光注视下,我坐在姜汤前,拿起了一旁放着的瓷勺。 往里面加了一勺桂花蜜。 我微微勾唇,左右给他送汤就是服软,倒不如彻底些,再给他加些甜,毕竟这东西原本的味道可不算好。 那日我去明乾殿送桂花糕,记得他还特地问了

我的桂花从何来,不见有厌恶的意思,想必也是喜欢的。 全当投其所好了,若是猜错,就当是我倒霉,巴巴地往上贴。 --- 之后的几日算得上风平浪静,那碗姜汤送去明乾殿后便没了下落,也不知小皇帝可有喝下。 今日我正无事可做,洗月匆匆从外殿进来,面带急色禀道:“小姐。” “怎么了?” “陛下传唤,令贵妃即刻至明乾殿伴驾。” 我手一顿,起身的动作略快,将案几上的茶盏都带移了位,险些碰翻。 为何这般突然? 我无暇疑惑,草草梳妆打扮后便带着洗月向帝王居所去。 殿内寂静,仅温琢一人孤居玉阶之上。他依然是那副神情,本是该稚纯的年纪,眉眼间却始终有一抹驱散不去的阴郁。 他听到声响,抬眼盯着我,低低道:“你过来。” 我心中打鼓,不知这家伙想要做什么,但只能略带忐忑上前,登上层层玉阶走至离他两步远处。 “你喜欢朕什么?” 忽地听到这样一句,我面带不解望去,却见他只是开了口,实际上连头都没有抬。 毕竟我曾撒谎说对他情根深种,他应是一时起意才问的。 这样想着,我忙换了一副神情,面带赧色答: “陛下龙章凤姿,无处不好,乃是天下最优秀的男儿,换作旁的女子见了陛下,想必也会春心难抑。” 我睁着眼睛瞎编:“那年入春之时,宫中花宴上处处是美景美人,唯有陛下仙袍玉带最是惹眼,臣妾不经意一瞥,目光便再移不开了。” “原是如此。” 听他简短应了一句,我暗暗松了口气,以为安然过了这一关。正欲接话,却突然被一股大力钳住手臂,失去平衡向某个方向倒去。 “陛下······” 第一次与男子离得这样近,我心跳声咚咚,身子因为不安而越发僵硬。 本应该是相当亲昵肆意的姿态,却令我呼吸困难,温琢却丝毫没有被影响,仿佛方才的动作不是出自他手。 “丞相都未坐过的位置,让他的女儿来坐也是一样。”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冷而漠然。他身下是龙椅,我被迫坐在他腿上,也就相当于是坐了龙椅。 我一惊要起身,“臣妾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 略带嘲弄地道了一句,温琢手禁锢着不让我起来,另一只手伸出探到一边,抽出搁在剑架上的一柄长剑。 寒光出鞘,他笑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愈发让人心惊。 他将最为锋利的剑刃一段,抵在了我的脖颈前。 那声音如低喃,温热的气息在我颈窝流连,却叫我不寒而栗:“贵妃的颈这样美,若能再添一抹红痕,不知该是何等景色。” 这是不愿再忍,要与戚家鱼死网破,所以拿她开第一刀? “陛下饶命······” 不用看也知我必定脸色苍白。我颤声,一时什么求情的话都想不起来,只能机械地重复这一句。 “看来贵妃不愿。” 温琢遗憾地道了一句,手中一转,将剑刃所指换了方向,而后下移,改用最尖锐处对着我的心口。“这样呢?” “刺进心口,虽不如割喉来得快,却也算利落,不至于太痛苦。” 他贴在我身后,近在咫尺的低语几乎让我听出了压抑的兴奋: “贵妃心悦我,便让我们死在一处,共葬帝王陵······这柄剑够长,只要我轻轻一刺,它就能同时贯穿我们的身体。” 我泪水不受控制地地落,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最后什么也顾不上,豁出去用手死死握住了那随时可能将我了结的剑刃,丝毫不在乎手上娇嫩的皮肤被割破,变得血淋淋。 我强自镇定,还装作抚慰身后人:“出了什么事?陛下,可否与臣妾说说?” 感觉到冷汗浸湿了衣衫,我挤出一个笑,表忠心道:“臣妾先是陛下的妃子,才是戚家女。朝堂的事臣妾不懂,只怕陛下动怒,气坏了身子······” 温琢沉默许久,我也不敢放松,不安地等待着。过后,他一声轻哂,垂手将长剑移开,索然无味撂在案上,发出“哐”一声重响。 我浑身一抖,依然是惊魂未定,又感受到身后那炙热的呼吸越来越靠近。 如同被狼扼住咽喉的猎物一般,我颈上一痛,竟发现是他埋首于间

,似发泄般张口咬住了我一块颈肉。 “呃······”我全身一软,控制不住轻叫出声。 “今日早朝时,丞相问起贵妃的近况,还问了朕,为何不愿接纳贵妃。” 温琢不理会我,自顾自平定呼吸后才松了口,却没有远离,而是保持着姿势,如情人低语:“贵妃你说,朕该如何接纳你?” 那柔情却暗含杀意的声音令人惊惧,我颤抖着闭上眼。 我进宫许久未得宠,父亲坐不住了,搬到明面上来催促小皇帝,实际上是对他的敲打。温琢性情如此,在前朝受父亲制约已是早有不满,现在连宠幸后妃都要看人眼色,怎能不被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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