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思殿,位于太液池东南方,远离宫道,在整个宫里清思殿和令月坞最是安静无扰。自淮阳王和嘉定王回宫之后,皇后便安排此处作为两位王爷暂住的寝宫。
清思殿主殿里,清亮的光线从门外和窗外照射进来,落在古朴的陈设上,显得更为典雅精致。
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在殿中不断踱步,神情焦急茫然。
只听他开口问道:“哥,你说陛下安排那令楷给三皇子做先生是什么意思?明明那人在外名声已经如此不堪。”
淮阳王坐在椅子上,神色颇为淡定,他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说道:“这还不是因为你擅作主张犯下的蠢事,好端端地派人推波助澜谣言做什么?一切谣言到最后也只会是谣言,掀不起任何风浪。”
嘉定王反驳道:“这不已经让他名声扫地了吗?”
“你还不懂吗?若是他白令歌喜欢,皇帝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嘉定王悟了其中的厉害,怯然低头,不再言语。
淮阳王见嘉定王如此,又叹息道:“让令楷给养在皇后膝下的三皇子做教先生,无疑不是在告诉众人,可别有非分之想,无论是东宫还是皇后,都非常重视这位状元。”
嘉定王闻言更是焦急万分,他问道:“皇兄,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一直被困在这宫里终究不是办法……”
淮阳王缓缓地放下茶杯,说道:“既来之则安之,那白令歌和他的遇仙一时间也对我们无可奈何,陛下之所以让我们住在宫中,自然是为了让我们安分守己,和遇仙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白令歌不能留,但我们现在也得韬光养晦,精心筹谋,有朝一日,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淮阳王冷笑一声,嘉定王见状,凝重的神色也在这一刻渐渐地放松下来。
是夜,虽然令歌从金銮殿回令月坞的时候夜色已深,但小元子和小寻子早已回到令月坞兰陵阁,将一切收拾打点好。
令歌走在宫道上,小蝶在一旁提着宫灯,照着前方的道路,与令歌一起缓缓地行走着。
“原来,当年父亲对皇兄这般好,也难怪皇兄对父亲如此敬重。”
令歌回忆着皇帝所说的往事,如果父亲还在,自己是不是也会有他那般疼爱着?令歌有些惆怅,对于父母的感情,与其说是思念,更不如说是好奇。
小蝶颔首,微笑道:“陛下对王爷你也很好,临清王在天之灵若是知道,定然欣慰。”
令歌微微一笑,说道:“是啊,皇兄对我也很好,父王还在的时候应该是皇兄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吧。”
令歌想象着年少时的皇帝,也曾是这世间如清风般的人。
小蝶并未接话,只是默默地走在令歌的身边,看着令歌沉浸在想象之中。
“明日我想陪景修去尚房,需要带一些笔墨纸砚,就麻烦小蝶你了。”令歌对小蝶说道。
小蝶微微一愣,而后应道:“诺。”
“其实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小蝶你能明白吗?”令歌又道。
小蝶点头,说道:“奴婢明白,殿下尽管放手去做,我们都会支持你。”
翌日清晨,令歌在小蝶和小寻子的陪同下来到尚房,他原以为自己来的够早,却不想景修已经坐在尚房里,正在认真地温习本。
令歌走进去,微笑道:“想不到景修来得比我还早。”
景修见到令歌甚是欣喜,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本,站起身行礼道:“见过皇叔,皇叔怎么来尚房了?”
“今日无事,想来陪你一起读。”说罢,令歌便坐在景修的身旁,“你也坐下,继续看。”
“多谢皇叔!”景修眉眼间尽是愉悦之情,哪怕是看的时候也难以掩去唇边的笑意。
令歌见着自己这位小侄子如此愉悦,心中也甚是开心。
“吃早膳了吗?”令歌询问道,“我这里带了一盘点心,要是饿了,随时都可以吃。”
景修摇头,含笑说道:“多谢皇叔好意,适才景修已经吃过了。”
不知为何,令歌看着景修愈发喜欢,圆圆稚嫩的脸蛋,清秀俊俏的五官,若不是碍于礼仪,且景修有时候像个小大人似的,令歌甚是想伸出手捏一捏。
“你正在长身体,多吃点。”令歌一边说着,一边从小蝶手中的食盒里取出一块糕点,并送到景修的嘴边。
景修小脸一愣,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令歌,又看了看嘴边的糕点,半饷才咬上一口。
之后,景修从令歌手中接过糕点,咽下口中糕点后他才回过神,感谢道:“多谢皇叔好意,糕点很好吃。”
“那再多吃点。”
“不了不了,儿臣还得温,待会令先生要提问的。”
令歌闻言只好作罢,“那你快看吧。”随后,令歌也拿出自己带的看起来,小蝶和小寻子则退到角落,静静地望着两位殿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