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颜现在觉得,顾征这个孩子,天生的腹黑,偏偏天生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实在是个让人防不胜防的角色。
顾母也没有管顾征提着东西牵着顾松的手去郑家,再有十天就准备搬家了,她得把家里所有的东西整理一遍,该带走的就打包,带不走的也得好好的整理一下,妥善的保存起来,顾母这几天的工作量很大。
好在顾昭能在家里待到正月十六,他已经跟领导说好了,要把家安顿好,把两个孩子送到学校安顿好再回去。
北海市这边有一家企业,是内陆地区学习南方先进经验的试验单位,需要顾时他们单位长期派驻人员指导相关工作,顾时主动请缨,过了年需要在北海市待一个多月,他已经想好了,等搬家的时候,他就回来待两天,帮着把家安顿好。
顾征带着顾松,提着东西招摇过市,遇到认识的,就有人问他们兄弟:“顾征,你这是带着弟弟要去你姥娘家吗?你妈妈在你奶奶家里过年了吗?”
顾征就笑眯眯的说:“我妈妈在哪里过年是她的自由,还非得在村子里吆喝的大家伙都知道吗?”
顾征心里憋着一口气呢,他的爸爸妈妈就这样分开,他接受不了,却毫无办法,他年纪小,但是却是个很善于思考的孩子,他心里明白,爸爸就这样任由妈妈跟他离婚,为的就是他跟顾松,事情不闹开了,和平分手,日后他跟顾松上学或者是参军,政审都会很顺利的通过。
顾征挺恨他妈妈,爸爸在外面
不容易,妈妈在老家的时候,除了上班,就是去姥娘家里帮着做这个做那个,顾征跟顾松跟着奶奶的时间长,后来去随军,两个人就跟家属院的孩子一起,坐着部队给安排的车子,每天去学校上学,不上学的时候,顾征在家里照顾顾松,一开始顾欢颜还在的时候,三个孩子在爸爸不在家的时候算是相依为命,顾征没有从郑秋意这里感受到什么妈妈的温暖。
满心都是对妈妈的怨怼,顾征就这么牵着弟弟的手进了郑家的院子。
时间还早,本该去走丈母娘家的郑家三个已经结婚的兄弟还在各自的房间里整理东西呢,他们三个的郑母娘家距离都不是很远,一般是步行去的,家里唯一的那一辆自行车就留给郑老三用,他是新婚,带着新媳妇骑着自行车走丈母娘家也好看。
看到顾征兄弟两个过来,郑家老大赶紧笑脸相迎:“顾征,顾松,过年好啊,过来看你们姥娘吗?”
顾征一本正经的说:“大舅过年好,我跟顾松来给我姥娘拜年的。”
郑母正在炕头上坐着呢,从腊月二十九到今天,郑母觉得自己操的心,比一年操的心还要多,看到顾征跟顾松过来,打起精神,笑着迎到里间门口:“顾征过来了啊,脱鞋上炕,炕上暖和。”
顾征把东西放到炕桌上,对郑母说:“姥娘,过年好,我跟顾松来看看您,这就回去了。”
后面郑老大赶紧说:“顾征,大过年的,你来姥娘家还能不吃饭就回去吗?中午在这里吃
,大舅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顾松扯了扯顾征的衣袖,仰着头说:“哥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奶奶家,我不要在这里。”
顾征就对郑老大说:“大舅,您别忙活了,我们这就回去。”
郑家人没法,只能把小兄弟两个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们手牵着手慢慢的往西走。
顾母想到大闺女给她留下来的烂摊子,对郑老大说:“老大啊,咱们家这些事啊,可得被人说道些日子呢,过几天,我带着胜军去一趟秋意那边。”
郑老大就说:“娘,这么大老远呢,听说坐火车就得大半天,您带着胜军这半大的孩子去能做什么?我看还是我跟着去吧。”
郑母摇了摇头,说:“这个时候,你们兄弟几个去不是那个事,我一个老婆子,带着大孙子,就是去看看我闺女,去了也没有人能说什么,就这么着吧,你们该去孩子姥娘家就赶紧去孩子姥娘家,家里这些事不用你们管。”
顾征带着顾松回了家里,顾昉惊讶的说:“你们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征不在意的说:“放下东西就回来啊,又没什么好说的,小叔,咱们中午吃什么?”
顾征话题转换的太快,顾昉眨了几下眼之后,才说:“我不知道啊,咱们问问去,反正咱们又不走亲戚,别人能去亲戚家吃好吃的,咱们就在家里自己弄好吃的。”
顾昉的这个提议获得了大家的认可,顾明跟惠冬梅带着顾柏去了惠冬梅的娘家,顾母现在又没有娘家可走,也没有出嫁
的女儿需要招待,一家子都在呢,看看做好的那些年货,索性就自己弄点想吃的。
顾昭跟顾时在厨房帮忙,顾母带着顾孜,整治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吃过饭之后,顾昉在家里待不住,就带着顾松去街上找小伙伴们玩。
顾欢颜嫌弃外面太冷,就窝在热乎乎的炕头抱着一本道家典籍看的津津有味。
顾时跟顾昭还有顾父在对面的房间说话,出来看到灶头上的燎壶里面的水烧开了,就
提着去东边的房间往暖水瓶里面倒热水,进门就看到,顾征拿着一本靠在炕桌上看,顾欢颜捧着一本坐在炕头上,俩人看的很投入,顾时心里很高兴,家里的孩子爱看,爱学习,做长辈的总是很高兴的,但是又觉得,这俩孩子,一个七八岁,一个五六岁,一点都没有别的孩子的调皮,总是这么懂事,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顾时又把燎壶灌满了凉水放到灶头上之后,回到西边的房间,对顾父还有顾昭说:“爹,大哥,我看顾征跟欢颜在那边屋里看呢,他们才这么点,整天不是看就是学习,是不是有点累啊?”
顾昭也不知道是还是不是,就扭头看顾父,顾父捏着手里的茶碗,转了转之后,说:“一个孩子一个脾性,别的孩子喜欢做的,这两个孩子不喜欢也是正常,这两个呀,一个是总想着他是家里的老大,是弟弟妹妹的哥哥,总怕他做的不好不能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另外一个呢,我看就是一心放在了跟顾大夫学本
事这事上,谁说都不听,都是他们愿意做的,行不行,好不好的,他们愿意做就做吧。”
顾昭有些难过,低声说:“怨我啊,我没有把我们的家给照顾好。”
顾时却是冷笑两声,说:“我的大哥呀,你这样想就不对了,郑秋意什么人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你要继续跟她过下去,我都害怕她什么时候拖累了你,就是现在,虽然你跟她离婚了,我都害怕顾征兄弟俩以后会被她拖累呢。”
顾昭没做声,顾父也不想说什么,这是儿子自己的事情,虽然顾父是当父亲的,但是,儿大三分客,有些时候,孩子的事情还是不要管太多,管太多了,孩子不听你的,还把父子之间的关系弄的不好。
顾时看另外两个不说话,耐心的说:“大哥,我打听过,那个程向阳,是个挺有头脑的人,他前妻是海市那边过去的知青,程向阳耍了手段跟人家结了婚,又逼着人家给他生了孩子,后来,他前妻闹着要去考试,程向阳被他前妻不要命的闹法弄的受不了,这才答应让他前妻去报名考试,后来他前妻如愿的考上大学,跟他离婚之后就走了。”
顾昭轻轻地嗯了一声,说:“这些我都知道,我战友帮我打听到了。”
顾时冷冷的笑了两声,说:“那你战友肯定不知道,程向阳在深市那边还有个相好的,专门负责给他往这边发货,而且,人家还在那边给他生了个儿子,也就是那边管的不严,人家才能带着孩子安然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