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韦光正先是觉得脑子有些混沌,随即一边脸上传来一阵疼痛,还没待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另外一边脸上又是一阵疼痛。
如此来来回回了十几个轮次,差点生生把将要苏醒的韦光正,几乎又要弄晕过去。
在这生死关头,韦光正脐下三寸法力,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口齿依然有些不清地道:“苦死我也——”
“韦哥,你终于醒了啊?”
韦光正一把推开要搀扶自己的那双手,没好气地道:“别碰我,身子虚着呢,最怕邪气入侵了。”
马蚤连忙小意地推开了几步,秋水瞳中满是关切之意地看着自己。
韦光正别过脸去,深深吸了几口气,一些零散的记忆总算是如汇聚的溪流一般,涓涓地流进了韦光正的脑海。
待得把所有的事情在自己脑中过得一遍,韦光正不由恶向胆边生,喵了个咪的,自己竟然是被算计了。
“韦哥,你还好吧?”
“好你个球!想我堂堂一山神,竟然中了这下九流的伎俩,你说我能好到哪里去,以后这事情若是传扬了出去,我的这张俊脸该往哪搁啊?”韦光正越说越觉得没脸见人,不自觉地把双手覆在了脸上。
忽然觉得又是有些不太对味,韦光正将手又从脸上挪开来,挨着鼻子好好嗅了一嗅,随即语气有些迟疑地道:“小蚤,你从哪里把我救回来的?”
马蚤闻言有些义愤填膺地道:“韦哥,这群乱臣贼子,真的是胆大包天,将你迷倒之后,就关到了那...那五谷轮回之所,我当然不能见韦哥受此大辱,瞅了一个空子,便把韦哥你给背了出来。”
呜呼哀哉,韦光正心里一阵哀嚎,自己的一世英名真的是毁于一旦。
不行,这事情不能这么算完了,傻子报仇才十年不晚,自己今日里一定要把场子给找回来。
韦光正想到这里,看了一下天色,已然是月上枝头,而且今日是月初,有限的月光更突出了平顶山夜晚那无尽的黑暗。
“小蚤,既然他们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我们就在今晚大闹山寨,不把他们搅得鸡犬不宁、肝胆欲裂,我就誓不为山神!”
马蚤闻言凑了上来,低声道:“韦哥,莫非你指的是中策?”
韦光正点了点头,双手握拳打了一个响指,咬牙切齿地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人敢打我韦光正的脸,我就让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韦哥,好诶!”马蚤被韦光正的英雄气概所摄,不由发自心底地摇旗呐喊起来。
“你也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被韦光正这么一问,马蚤只觉得对方诡谲的眼神,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邪恶,桀桀的笑声也分外地狰狞可怖。
马蚤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不过却又想不起来,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马蚤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场人间悲剧就在这空旷的山野之中上演起来。
喵了个咪的,刚才打我十几个巴掌,就是你小子吧!
韦光正狠烈的声音,被山风一吹,飘得很远很远。
*
平顶山山寨之中,月黑风高。
王大拿两脚一浅一深地行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径之中,他的背微微有些佝偻,双手紧紧按着腹部,被深冬里的寒风吹得腰子脸发白,满是铁青肃穆之色。
郭哥常说,君子慎独,现在虽然没有人看见自己,但却也不能放松了对自己的约束。郭哥又常说,行百里者而半九十,眼看只有几步之遥,自己一定要走到那地儿。
终于漆黑的夜色中,现出了一个建筑朦胧的外形,王大拿绷紧的身心一下子舒缓下来,终于到了。
王大拿推开那建筑的木门,在寂静的夜晚,门栓转动,响起吱呀一声,王大拿到了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细枝末节,当下便将腰间绑紧的腰带一拉,激颤的双腿勉力扎了一个马步,随即王大拿感觉一切都轻松了。
王大拿稳稳的扎着马步,嘴上也是喃喃自语个不停,“山里这几日,尽是吃些野菜,能不拉稀才是怪事。不过说来也是古怪,明明进山的时候看到不少野味,怎么待到兄弟们去打猎之时,就偏偏连根兔子毛也看不见了呢?”
“唉,好想吃一口城里福传楼里的烧鸡啊!”王大拿砸吧着嘴巴,忽得鼻子抽动了几下,心中咯噔一下。
这怎么可能,在这五谷轮回之所,除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之外,为什么还夹杂着那几许诱人的香味。
王大难一时之间慢慢地转过头去,随即两股战战,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
这,这茅坑里面...赫然躺着一只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