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迷迷糊糊地被拉到一个房间,像是木头似地被拉着坐下,直到一股清香飘来,炙热的手指隔着衣服触碰到他的小腹,他像是被烫到似的,往后一躲,手不知觉地握紧,刚要说些什么。 一阵清风拂过,他再次抬头,对上了师父近在咫尺的眼睛,目光相交的瞬间,已经滑到嘴巴边的句子烟消云散,银色的眼眸没有什么焦距,却十分令人陷入漩涡,另他全身发颤。他和师父从来还没有离得这么近,这么亲密。 思绪混乱中,他眼睛慌乱地往别处瞟,听见自己胸膛中渐渐剧烈的心跳声,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温热的气息轻洒在他的侧脸上,周身被师父身上淡淡的清香拢住,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困在洞穴的困兽,逃脱不得。 忽然,有什么极速靠近,他好像知道是什么,他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这不是师父的本意,他应该躲开的,不要惹师父生气,但理智却像是断了一根弦。 他稳住身子,没有躲开,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眼皮迎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软软的,却使他眼皮发颤,等到温热的气息远离,他才敢睁开眼睛,感觉喉咙发紧,口干舌燥。 一吻过后,心觅回味思索,刚才好像亲到是眼皮?亲错了,她有些发窘,医师不会生气吧,可不要嫌弃她这个瞎子。 心觅感觉周围的气氛发生变化,像是无形的牢笼,她一阵心慌,别人屋子的姑娘都是身体健康,会一两种技能,能逗客人开心,她连最基本的看见客人都做不到。 她有些不敢再次尝试,换一种方式,换一种心情吧,忐忑不安道:“我给公子弹一首曲子吧。” 她站起身子,拿起放在床边的拐杖,摸索着向前,走到琴边,手轻轻浮上琴弦,清爽干净,淡然慵懒的曲子响起,平复白柯要濒临死亡的心跳。 白柯平复心情,欣赏师父的弹奏,越听越觉得熟悉,一道灵光闪过,猛地想起,这不是小时候师父在神宫经常弹奏的曲子吗。 脊髓中仿佛被人灌入了一管冰凉的水,刺骨的寒意使白柯瞬间清醒过来,围绕在他身边若有若无的缠绵暧昧气息也随之散开,手在微微颤抖,这…这是师祖最喜欢的曲子! 呼吸有些不稳,一种无力感充盈他的心口,师尊她失忆了,不记得他这个弟子,却还记得师祖喜欢的曲子,难道师尊还记得师祖! 他又想到师尊怪异的行为,不由得自嘲出声,是了,师尊此次下凡历劫,就是为了师祖,连变成凡人后,想要长生,升仙,恐怕也是想见到师祖,那他呢,他在师尊心里是什么地位,想着想着,湿红攀上他的眼角,回想过往种种,那些情景像是一把钝刀,一遍一遍地刺痛他的心脏,原来从极乐到地狱是这种感觉。 一曲子过后,心觅停下手指,仔细听着周围的反应,只听到轻轻的气音。 这是弹的好,还是不好啊! 心觅犯了难,这医师是个好人,但是如果是喜爱音乐的,弹得不好,也会不高兴的,要不还是走刚才的路线吧,她有些欲哭无泪。 她感觉到医师的方向,疾步上前,一把扑上去,抱住白柯的腰,生猛地扯腰带子,扒衣服。 白柯一怔,眼底浮起落寞,他在师尊眼中就是一个工具,换了别人也可以的工具,不仅骗心还骗身。 “哎呦!”心觅发出一声惊呼,手往上扒衣服时,头不小心磕到白柯的下巴,她没有顾自己的头,连忙抚摸白柯的下巴,嘴里轻声说道:“呼呼,痛痛飞走。” 熟悉的安抚,一如过往,白柯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够了,不要太贪心了,只要能待在师父身边就好,得到师父一些目光就好。 白柯凑近师父的耳朵,悄声道:“姑娘,不需要如此,我有办法帮你长生。” 心觅动作一紧,刚才她以为说这样的话是让她选择他,付出代价才会有回报呢。 她诧异反问道:“真的?” 白柯看着因为吃惊而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师父,很是可爱,他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个样子,手没忍住摸摸师父毛绒绒的头顶,温和回应道:“嗯,我不会骗你的。” 心觅激动道:“是什么?”话音的兴奋使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神感觉都明亮起来。 “今天太晚来了,明天告诉你。睡觉吧,你睡床上,我打地铺。”白柯轻松道。 心觅嘴角下垂,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东西,诺诺开口:“不行,老鸨要我完成这个。” 白柯一瞥,只是一个普通的手帕。不解道:“要完成什么。” 心觅脸上泛起红晕,声音低低软软道:“就是要沾上女子的处子血。” 白柯温润道:“好,手帕给我吧,我帮你弄好,你先去睡觉吧。” 心觅感觉像是在梦里,虽
然她想长生,成仙,见到梦里那个神仙,但能少受苦,还是好的,毕竟之后遇到的客人可不一定是像医师这么好的人了。 她在心里暗暗下决心,要是医师真能帮她长生,她会报答她的。 今天忙碌了一整天,又了却心中的头等大事,心觅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支弦,终于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白柯听着床上的师父发出沉稳的呼吸声,嘴角苦笑,无论何时师父对他都很放心。 他微微施法,洁白的手帕中心沾上鲜红色,颜色有些刺疼他的眼神,是假的。 心觅睡眼朦胧睁开眼睛,虽然还是一片漆黑,但她早就养成了生物钟,她先是小声叫道:“医师,你还在吗?” 没有人回应她,她害怕医师还没有醒,打扰他休息,下床在房间摸索一圈,没有人,连铺在地上的地铺也没有了。 心觅心中了然,应当是出去了,昨晚她听见他铺被子的声音了,应该是在睡觉了。 她嘴角翘起,医师真好,怜惜她这个瞎子,把被子放好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帮她想得这么周到。 门外猛不丁响起一阵敲门声,传来老鸨的声音,“觅儿啊,你睡醒了吗?” 心觅乖顺回应道:“醒了,掌柜的。” 老鸨推开门,热情走到心觅旁边,肥胖的大手,抚摸心觅的全身,像是看看心觅身体怎么样了,手一边忙活,嘴上说着:“哎呦,我的闺女,还叫掌柜呢,现在你身份不一样了,该改口叫妈妈了。” 心觅有些尴尬,老鸨见她从来没有好语气,这热情得让她招架不住,她也实在叫不出那个称呼,干笑几声。 冷不丁听见有人在翻箱倒柜,擦扫地板,不会发现了吧! 她急张拘诸道:“您为什么翻我的柜子啊。” 老鸨嗲嗲道:“哎呦,昨晚那么激战,可不要打扫打扫屋子,今天客人走时,对你称赞有加,说下次还来。” 心觅暗想,还来,看来医师没有骗她,应当是回去给她拿药品了。 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很是开心,看在老鸨眼中却是女儿家的害羞。 老鸨趁心觅走神时,快速从心觅身上的口袋里拿走一样东西,是一个淡粉色的桔梗花簪子,中间镶嵌着珍珠,看着很是价值不菲。 老鸨眼中闪过精光,果然,那小子,能包整夜,肯定是对姑娘有意,会额外打赏这么贵重的簪子。今天搜查,真是明智。 她转头对着其他丫鬟使眼色,都是摇摇头样子,随后使出去眼色,然后转头拍着心觅的手道:“闺女,你收拾一下,去吃早饭,妈妈先出去了。” 心觅简单地洗漱之后,出门去吃大锅饭,饭后,就听到老鸨让她和几个人出条子。去一个饭桌上陪酒助兴。 来了下处,一切就要听妈妈的指挥,心觅想也有钱拿,也跟着去了,身上穿着老鸨给的衣服,戴着华丽的首饰,由龟奴驮着前往地点。 心觅在此之前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为自己打气,但是当油腻腻的手攀上她的肩膀时,还是没忍不住躲开,说要给这只手的主人倒酒。 许是她摸索着倒酒太慢,又或者是喝酒不行,神志不清中做出的荒唐行为,惹怒了客人。 就在她感觉一阵刺骨风要向她袭来时,一道和风细雨的声音制止了。 她听见好听声音的主人要跟她服侍的客人换服侍人。 竟然有人主动换一个瞎子服务。 心觅有些醉得厉害,头重脚轻地向着声源走去。 一只手牵着她向前走去,她还以为是一起来的姐妹,毕竟出发之前老鸨让姐妹们多多帮忙她这个瞎子。 直到这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牵着她回到椅子上,动作轻柔,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新换的客人帮助了她。 白柯留在妓院是分身,他御剑飞行一夜,终于来到神界的入口处,守护的神兽识得他的气息,没有阻拦,顺利回到阔别已久的地方,心情复杂。 他没有过多沉迷过去的情景,来到渡劫台旁边的水镜,放入师尊的一滴血,水中显示出画面,两张熟悉的脸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