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了道人的话,血杀心里怒到了极点,一张脸阴沉得像是人家欠他多少钱似的。不过,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毕竟现在他实力不足,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冷哼一声,血杀看了一眼赵师秀,咬牙说道,
“赵先生,今日算你命大,下一次你可要注意了,我的刀出刃是要见血的。”
赵师秀看了眼血杀,又看看站立的道人,合上双眼,继续恢复,不说一语。
血杀瞧见赵师秀的动作,心里更是不爽了,眼中的血色波动更加深邃。他想了想,便开口向道人问道,
“道兄可否报个师承?”
“呵,你还打算日后对我出手不成,早听闻你们幽影殿是属狼的,睚眦必报。不过,我也不惧你,告诉你也无妨,小道司马,天台山道士,你若要寻仇便可来天台山找我。”
司马禎一脸随意,淡淡开口。仿佛在说,你来啊,有本事你来啊!
听到天台山,血杀皱了皱眉,眼中满是忌惮的神色,欲言又止。而本来已经合眼的赵师秀在听到天台山三字后,也睁开了双眼,看着这个说话的道人,陷入了沉思。
天台山,道家福地之一,也算道门的一处圣地,山上有着道教祖师的存在坐镇,实力很是强大。
血杀很无奈,眼前这个天台山的年轻道人,实力如此强大,肯定是亲传弟子,真是不好对付。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怕了,幽影殿可不惧任何势力。
不在多想,血杀冷冷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如燕轻点,不多时便消失在二人目视所及。
“呼!”
看着血杀消失,司马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一张严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变得贼眉鼠眼。拉了拉破旧的道袍,拍了拍屁股,司马禎走向赵师秀,一脸笑意。
赵师秀看着这个有点猥琐的道人,心里一阵愕然,这还是刚才那个谈笑间,伏魔破敌的天台山道人吗?
司马禎仿佛是个自来熟,一摇一晃的走到赵师秀身旁,细细打量这个曾经的儒家一院之主。
赵师秀有点受不了他的目光,刚要开口,司马禎却先开口道,
“你就是赵师秀,好像和老头子说的不一样啊,卷气没那么重嘛,听说你以前是西湖院院主,那是不是很威风啊?”
呃,赵师秀一头黑线,这什么人啊,天台山弟子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想想以前遇到过的天台山道士,哪个不是道袍正襟,道帽端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自然随和的气息,和儒家的儒雅风流不同。
再看看眼前道人,除了头顶道帽正前的一朵莲花,全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能天台山谈到一起,真是怪哉!难道这几年自己在樊笼待久了,如今道家盛行这种穿戴?赵师秀越想越觉得奇怪。
司马禎也是一阵纳闷,因为眼前的赵师秀竟然看见自己后就一直发呆,还陷入了沉思。有必要吗?不就帮你降服了一个鬼物吗,有必要这样思考人生?儒家的大人物果然很古怪,司马禎这样想到。
不过,司马禎觉得有必要唤醒这个读人,不然要是他一直这样想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天要黑了不是……
“赵先生,赵先生,你不要再发呆了……”
司马禎的话打断了赵师秀的沉思,抬头一看,只见这个道人还在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心里仍是一阵无语。
“道兄怎么称呼?又是如何知晓我的姓名?虽然儒道两家关系差强人意,可你今日救我一命,我们儒家也讲究知恩图报一说。只不过我来樊笼数年,早是子然一身,两袖空空,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以示感谢,只能行一礼表恩情了!”
说罢,赵师秀起身来,理了理衣裳,整了整儒帽,浩然挺立,严肃端庄。然后弯腰作揖,向司马禎行儒家大礼,一躬一行,很有大儒韵味。
见赵师秀行此大礼,司马禎立即站定,摆好道袍,理好道帽,还礼作揖,当然用的是道家礼法回礼。
二人各自回礼,用两教大礼对揖,却已是儒道两家近年来关系最好的一次了。而双方一边是天台山弟子,是道家正统弟子,只不过有点玩世不恭,小孩性情。另一边是曾经的的西湖院院主,虽然如今只是一个被迫脱离儒门的读人,可也算是儒家正宗。
“先生不用谢我,除魔卫道是我道家本分,可不敢图功,而且先生可是大儒,学问高深,我敬重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敢求取回报。”
司马禎少见的庄重,语气恭敬,可见其对赵师秀的尊敬,这是一种不分教派和主张,是对学问的敬重。
“我师尊曾对我说,先生你是韩老先生门下得意门生,学问高深又年轻风流儒雅,是儒家你们这一代的佼佼者。只不过先生你的遭遇,真是令人痛心……”司马禎略带惋惜的口吻轻轻开口。
“呵……”
赵师秀牵强的笑了笑,这笑容里包含着或无奈或释然,耐人寻味,难以捉摸。
“过去事,不必追忆;今朝酒,明日半醒。往来人,亦客亦友;再生恩,重于泰山!赵师秀在此拜谢天台山诸师,请道友传达!”赵师秀一身浩然正气,庄肃开言。
“小道必定带到,不过赵先生你就没想过有一天再出樊笼,以先生你的才学,何出去不得,就算有儒家之人妄意流言,又有何惧之,我们天台山对赵先生也很看重,更何况如今的儒门……”
“不用再说,我赵师秀从小学习章,道理还是懂得不少。有些读人虽对我颇有微词,小人之言其为难免,可所遇君子也还不少,师尊对我又恩重如山,我的事他也是进退维谷,然而我所学终究来自儒门一脉,故而大道不会变!不过天台山一脉于我有恩,我自当以君子礼待。”赵师秀抬头望天,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向了遥远的土地。
“还未问道兄名号,是天台山何道人门下弟子?”
“小道人司马禎,道号是我师傅那个老头取的,为苍梧,至于我师傅那个老头子,我也不知其真名,神神秘秘的,大话连篇,居于天台山草舍,少问世事,知其者不过二三。”司马禎低声开口,似是对他口中的老头子所知甚少。
……
谈了许久,天空云消雾散,阳光明媚,一切仿佛都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山巅已是满目疮痍,碎石残木。
二人各自离去,赵师秀回了丐帮东院,那里他还有事未了,需待其身。而司马禎则往北城而去,据说要在望江楼做杂一月,以还所赊之债。
樊笼樊笼,凡间之笼,。两个修仙之人,在樊笼也如小人物一般,和许许多多凡人一样,平凡的活着。
也许有人会问当时的仙人交手时,招式手段足以毁天灭地,可为什么只在山巅那里有损,周围南城各处,人们毫无知觉,除了一些怪象。
其实,这和樊笼的特殊是分不开的。樊笼是儒家治下一处小天地,在这里,有儒家大人物的手笔,画地为牢!
在樊笼,凡人之间的战争是很微弱的,没有太大影响。可要是有仙人在此战斗,为了不破坏此地方圆和人们所处的江湖,便会受到圣人手段画地为牢的约束。他们的战斗哪怕在激烈,只要不超过圣人手笔,都不会现于人前,凡人是看不到的。
由此看见,圣人手笔,真是神鬼莫测,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