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尘看了一眼,眼角抽搐,正儿八经的牛栏山二锅头,整整六瓶,这是要死人的节奏?
餐桌上,就四个人。
面无表情的郑贺民,低着头不敢看李牧尘更不敢看郑贺民的王坤,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的肖雪,还有眯起眼睛的李牧尘。
很是诡异的气氛啊。
服务员似乎之前就得到了指令,拿了六个高脚杯过来,啪啪啪,打开了二锅头,开始朝着里头灌酒。
这是喝红酒的高脚杯啊,大容量的,一杯倒满了足足有六七两的白酒,而那服务员,一直把高脚杯里的酒水倒得几乎要和杯沿持平了才是作罢,就这么倒了足足三杯。
看着服务员倒好了酒,郑贺民从衣兜里抽出了一支烟,拿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了,然后毫无征兆地重重地一下子把打火机拍在了酒桌上,这是更响亮的啪的一声。
酒桌都震了震,晃得那三杯满满的高脚杯里的白酒都晃荡出来不少。
酒杯里透明的液体晃动着,散发着浓郁的酒香,灯光照射在上面,倒影出一个昏黄的灯泡。
“坤子,把昨天的事情说一遍,发生什么事情了。”郑贺民抽着烟,冷着脸对王坤说。
王坤哆嗦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来,他正好和李牧尘坐在了两对面,这一抬头就看见了李牧尘那玩味的目光,吓得一个哆嗦,又想要低下头,眼角却瞥见了郑贺民没有表情的面孔,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
不过,终究郑贺民积威已久,王坤还是缓缓地说:“他。。。他昨晚把我打的。”
简单一句话,让郑贺民的眼神望了过来,郑贺民冷哼了一声,延伸不善地说:“怎么打的?”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好端端的打我。”王坤咽了一口唾沫,干涩地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李牧尘猛地眯起眼睛,阴沉地盯着王坤。
不过李牧尘没有辩解,这摆明了就是一场早就预定好了脚本的双簧戏,他站起来辩解有个屁用。
郑贺民的嘴角抽了抽,看向肖雪,淡淡地说:“肖雪,我郑贺民出道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在静安区混的,大家之所以叫我一声大哥,有那么多兄弟愿意跟着我混,就是因为我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兄弟给人欺负了,你自己看看,我的兄弟坤子给你手底下的保安打成这个样子,还是好端端无缘无故打的,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办?”
李牧尘眉头一挑,这是要把事情砸到肖雪的头上了,要是找他的麻烦,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把矛头对准了肖雪,他立马就不乐意了,当即就要张口。
只是李牧尘刚张口,肖雪却像是知道了李牧尘想要说话一样,预先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按在了李牧尘的手臂上,阻止了李牧尘已经到嘴边的话。
肖雪微微一笑,看着郑贺民,说:“这是自然的,谁不知道郑老大对手底下的兄弟那是没话说,昨天的事情其实我也知道了,事情就是这样,小尘不小心打了这位坤子兄弟,这件事情错在我们,这样,坤子兄弟的医药费我们全部承担了,另外,郑老大,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希望你大人大量,别跟小尘一般见识。”
肖雪说着,径自端起了那三杯白酒中的一杯,仰起了雪白修长的脖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擦,这可是六七两的正宗二锅头啊!一口气就这么喝干净了!?
桌子上三个男人都忍不住侧目看着喝完了酒脸颊上飞起了一抹晕红的肖雪,女中豪杰,啥叫女中豪杰?这就是了。
郑贺民又呵呵笑了笑,说:“看来肖雪你对手底下的人也很不错啊。”
肖雪又是一笑,说:“郑老大你也知道,在道上混的,靠的不就是兄弟们卖面子,小尘做错了事情,是我这个当姐姐的管教不好,所以这杯酒,该喝。”
而李牧尘,在肖雪喝掉了那一杯白酒之后脸色就已经不太好看。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窝囊到了要靠一个女人出面保护自己的地步,若不是桌子下面,肖雪的一只手死死地按在他的手上,他已经忍不住站起来了。
而听了肖雪这句话,郑贺民笑着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椅子上,眯起眼睛看着肖雪,忽然淡淡地说:“不过,打了我郑贺民的兄弟,这样就够了吗?”
听了郑贺民这话,肖雪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没有想到郑贺民竟然还不打算放手,这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僵了。
不过形势比人强,肖雪是万万不敢在没有德叔支持的前提下和郑贺民翻脸的,肖雪勉强笑了笑,说:“那不知道郑老大的意思?”
“你的手下打了我的人,我多的也不要求了,这两杯酒。”郑贺民说着,最后抽了一口烟,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烟头丢进了其中一杯白酒的酒杯里头。
呲的一声,烟头熄灭在了酒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