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感到一阵惊悚,不觉又抓紧了剑几分。已经没有了退路,在迷雾森林中箫剑失去了方向感。而今唯一的凭借就是轮回眼和阴阳路。箫剑拿着剑对着周围的树,怎么感觉它们都是有意识的。这感觉还真是倒霉,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重重包围。阴阳路越到深处越窄,雾也浓了。箫剑确定,他已经到了深处。但所谓敌人,似乎从未出现,但危险的感觉始终萦绕。
断月吸进去一丝浓雾,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怪异地望向箫剑。“奇怪,这雾明明有毒……”
箫剑看着现身出来的断月,脸色变得有些精彩。难道自己真是走了大运,进了一个无奈自己的绝地。断月看着有些高兴的箫剑,不禁摇摇头,还是少年啊!“不要高兴地太早,这只是雾,还只是外围的雾。不要忘了这里是森林。”断月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箫剑的笑意僵住在脸上。前方,阴阳路突然断了一截,然后在后面更加宽广。
箫剑愣了愣,这是什么情况?但断月又回到了剑中。箫剑想了想,还是继续向前。阴阳路目前就只有这个方向的一条。箫剑身后似有风吹过,大树摇晃着枝桠。“咔嚓……”像是踩断了一根树枝,在死寂的森林里也显得阴森恐怖。低头一看,是一个白色骨头被踩断了!!
树舞动的越明显,但箫剑清晰地感觉到,没有风。灰蒙蒙的雾预示着现在正是白天,脚下的骨头脆弱得像根朽木。森森林中,箫剑不在感觉自己就是丛林王者,而是被重重包围。阴森森的气氛下,箫剑轮回眼四处扫动,想要看出些端倪。可惜,一片死寂。凝重的空间中,连风也没有。箫剑小心翼翼地升起九九轮回,似乎要生什么。地底下,泥土中一阵蠕动。突然,泥土纷飞,一条黑影鞭子似从背后地抽向箫剑。箫剑急忙回身,但黑影太快了。那巨力抽在九九轮回上,结界凹陷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可以想象要是这一下抽中箫剑,那会是何等的皮开肉绽。箫剑像被抽飞的皮球,在林间撞来撞去。还不等他落地,又是许多虬龙一样的枝干抽去。箫剑现在可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断月寒光摇曳,一弯清冷的弦月低挂。四散的枝条无力垂下,一个身影从中冲出,衣衫破碎,嘴角溢着一缕殷红。正是箫剑。到处都是树,箫剑想用极翼逃脱这重重包围,才现这里竟是禁飞的。极翼煽动,却又无力垂下,箫剑从空中掉下。正好看见之前切断的树枝竟在慢慢蠕动中恢复正常。而更多的树正在靠近。箫剑脸色铁青,这树的恢复能力太强了,数量又多。只是数量就可以堆死人,更遑论这些巨树,每一颗都有不下圣者的实力。真是一个难以破解的局。箫剑看着渐渐靠拢的数目,所幸它们度并不是十分快。“轮回惩戒!”箫剑低喝,向着几颗走在最前面的树施展,一圈圈不可见的波纹以箫剑为中心慢慢向四周漾去。本来就慢的树越的慢了,就像陷入了泥沼。而箫剑的施法对象则似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枝叶不断枯黄凋零,树干越苍虬然后衰老。时间仿佛抛弃了它而去,轮回惩戒,时间剥夺。世界仿佛舍弃了它,一棵棵树从它身旁走过,而它慢慢倒下。“太慢了!”箫剑计算着轮回惩戒的效果,只是普通一棵树就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那么迟早要被围死的。好在这里是森林,也许可以放火试试。
箫剑准备全面施展《阴阳离火决》,将这片鬼气森森的迷雾森林变为迷雾火海。对于九霄神火和九幽冥火的威力,箫剑可不会怀疑,只要放出去,这迷雾森林想来最轻也是重创,或许就此除名。就在箫剑酝酿的时候,断月从剑中突然叫道:“箫剑,住手……”,箫剑有些不解地看向手中的剑。或许是箫剑积蓄的火之能量激怒了森林,巨树们开始狂奔,箫剑的空间迟缓玻璃一样碎了。巨树疯狂舞动着蟒蛇一样的枝干,席卷烟尘而来。大地不断震动,箫剑震撼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剑抱着必死之战意。“箫剑,收起你的火……”断月的声音从剑中再度传来,箫剑照做了。虽然《九九阴阳经》或许是他最后的底牌,但对断月,他习惯了信任。青金色慢慢从箫剑体表敛去,或许是生存的威胁消失了,巨树们不再狂暴。对于这棘手的人类,它们暂时选择了安宁。敏感的箫剑如惊弓之鸟,再也无法平淡地看待这些普通的树,他谨慎的走在树的间隙中间。而还有一些树还没有停下,林间沙沙的响着空洞的声音。雾更浓了,隐隐散出丝丝绿色,也不知是不是外界的黄昏渲染的。一丝丝气流从四周的巨树中散出来,没有人知道这耐心的猎手下一次出手会是什么时候。而箫剑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那棵树倒下的地方正渗出一股绝望的绿色,一棵充满活力的幼苗再以不可思议的度成长。也许不久,它便是同四周一样的巨树了。
巨树在缓缓移动,意图迷惑箫剑,让他迷失方向。可惜,箫剑有阴阳路,但前方那一处仍然是断掉的。不知会出现什么。前方的路就像噬人的巨口,而阴阳路就像通向彼岸的生路。只是那一个断层,恰似彼岸间的苦海。箫剑小心翼翼地向前,注意力全面集中,既要防卫地下,又要防卫空中。而且在这感知被极度压制的地方,箫剑是占尽弱势的。慢慢地靠近断层,地上的白骨越多,偶尔会踩断一些。雾慢慢变黑,黑夜降临。箫剑开启轮回眼,无视这黑暗的阻碍,继续向前。断层并不只是一线,而是一个区域,阴阳路就像彼岸的希望。之前的战斗就像落入广阔湖面的石子,溅起丝丝涟漪后消失得了无痕迹。箫剑看向眼前这块区域,雾更浓。只有冲过去,越快越好。极翼虽然不能飞,但依旧可以加。只是在这古怪的森林中,《阴阳离火决》难以使用。箫剑决定使用剑步,虽然比轮回衍行要差些,但同样是十分快灵活的身法。
箫剑快冲出,在进入那片区域后,大地猛然震动。箫剑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向他横扫而来,像山脉,像巨龙。箫剑忙躲向另一边,堪堪闪过攻击。翻过身来,拍拍身上污秽的泥土,看向残破的大地,箫剑不禁冷汗直冒。这一下,只要被扫中,怕是要直接成为肉饼。断路区的森林齐齐狂舞,蟒蛇一样的枝干在空间四窜,妖魔一样。箫剑很不祥地看见,这里的树枝上居然长有密密麻麻的毒刺。一滴滴绿色汁液淌过树干,滴落大地,溅起阵阵白烟。而箫剑沾着这地方泥土的衣衫在变得更加残破乌黑。好在箫剑还是有轻微的洁癖,时时用风之意境覆盖全身,再加上体制特殊,所以只是衣衫破碎。巨树狂猛而来,箫剑对于那神出鬼没的黑影也心生忌惮。失神瞬间,那黑影又消失不见了,地面上的一道深深伤痕预示着它曾来过!箫剑凛然,这种看不见又能随时可以给你绝命一击的敌人最为可怕。箫剑向前奔跑,不能待在原地被暴动的巨树围住,虽然现在巨树也形成了个圆。而箫剑身边也有巨树在躁动,但也需要为自己争取机会。箫剑全力运转《阴阳离火决》,既然已经躁动,那么再怎么也无所谓了。一圈圈青金色的火纹以箫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隐隐间传来龙吟虎啸。若足以俯瞰到的话可以现,这火纹并非单纯的圆。而是一幅复杂的图案,隐隐间似乎看见虎踞龙盘。箫剑化身火人,带着一道道火热的寒光奔向巨树。阴阳路就是彼岸的希望,吸引着箫剑全力以赴。在火焰的加持下,巨树终于遭到威胁,虽然它们的恢复能力很强,但这火焰也很难扑灭。箫剑走过的地方化为一片火海。
突然,一股庞然巨力从箫剑脚下传来,一道黑影从箫剑脚下冲出,箫剑大骇,忙闪向一边。但黑影太大,直冲天际。箫剑被带动地在上面翻滚,庞然巨力下,箫剑只觉内脏翻滚。箫剑将断月插入黑影之上稳住身形,但以断月的锋利都只是没入几寸,对巨物而言仅止是破一层皮而已。黑影蛟龙一样摇动,一道青金色的火线从上面划过,上面许多蛇一样的东西疯狂舞动,抽向箫剑。箫剑如流星,携火而落,冲过重重封锁,腾空。箫剑在空中极念动口诀,施展术法,流星剑雨。万剑齐出,不断响起铿锵的碰撞声。箫剑看清了黑影的轮廓,这似乎是一条树根!从十几米的高空落下,箫剑一个滚动离开原地,又一个黑影从地底穿出。在天际舞蹈,连接大地和天空。箫剑吐了口血沫,转身离去,亡命奔逃。这不是他现在能对抗的存在。巨树沙沙席卷而来,舞动的枝桠像响彻云霄的咆哮。箫剑快奔逃,全力以赴。剑步,轮回衍行,极翼,风之意境,空间意境,轮回眼,阴阳路……全面爆,从一道道黑影中穿过。前方两棵巨树夹在一齐,箫剑快从那只有十公分不到的间隙中穿过,是空间意境!但依旧被围死了。箫剑看着眼前重重巨树,一道道黑影在向这里抽来。
所谓阴阳就是世界的对立。有有就有无,有生就有死,有热就有冷,有运动就有静止……这世界总是相对而言。所谓阴阳!箫剑在濒死的一刻,竟不知不觉地想到了这些。识海中,一个阴阳图道印在不断闪耀,增强。背后的极翼慢慢腾空,黑白二色在流转之间竟有了丝毫的融合。阴阳路延伸了过来,歪歪扭扭的一条线。箫剑睁开双眼,左眼黑瞳,右眼白瞳,“王”再一次浮现。
“嗷……”箫剑化为残影阵阵,不断从巨树之间穿越。像风一样不断将疯狂的巨树甩到后方,狂舞的树根从后方追赶。风划过身边的箫,悠扬阵阵,生死之间我一样走得潇洒。箫剑感受着风的度,空间,阴阳……,对面的阴阳路似乎触手可及。嘭……,一根树根抽中箫剑的后背,瞬间抽破了箫剑的九九轮回,飞向前方的阴阳路。撞到了一棵棵巨树,箫剑在地上不断翻滚走,但还是心想:总算逃出来了。
断月在剑中,嘀咕道:“居然是森榕。没想到,人族还有森榕,幸亏他似乎受了重伤,没有苏醒……”
《人族启示录-志异篇》有载“森榕者,独木成林,自成一域。森榕之大成者,可为神兽,绝世大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