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完,已经到了寅时,众将士一看,这天也快亮了,干脆别休息了,各自回家打包礼物直接国公府见吧。
送走了宾朋,桌上就剩下徐达常遇春和汤和几人。
“你们怎么还不走?”李星寒问道。
“他们说的倒是有理,天都要亮了,咱们睡觉也没必要了,我看直接去参加满月酒吧,对了,你们礼物买了吗?”常遇春说道。
“没呢,他们当时买的时候叫我我没去,我等着看看星寒买什么呢。”汤和说道。
李星寒问道:“那徐达呢?贺图你不会也没准备吧。”
看两人点头,李星寒笑道:“那你们得快点动身了,我已经送了,在和州的时候就给标儿送了个长命锁。”
“切,一个长命锁算什么,我一会儿也去买一个,肯定比你的大,再加一对金镯子!”
徐达的叫嚷吸引了帮忙收拾的李四。
悄悄溜过来,李四说道:“大将军,我们将军可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长命锁,那是将军千里迢迢赶赴天师府,请当代天师赐福之后的长命锁,里面不但注入了圣水,还有符箓,甚至还有天师亲笔刻画的符呢,再说了,天师为了赐福,还专门请示了祖先。”
“这里面还有祖天师的赐福呢。”
听了李四的话,徐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我得赶紧去了,这可不是加两个镯子就能解决的了得。”
徐达起身朝着门外冲去。
汤和对着常遇春使了个眼神,两人一把拉过李星寒架着出了门口:“要不是你小子先搞了这么一手,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窘迫,你也别休息了,跟我们走吧。”
几人的叫喊惊动了在门房休息的亲兵,紧接着,街道上也乱了起来,不一会儿,所有礼品店的门都被砸响。
折腾了一上午,众人才放过李星寒,李星寒回到府中换了一身衣服,抱着小满出了门,老妇人被石榴两人劝了半天,也换上新衣跟了出去。
来到国公府门前,整条街上摆满了长桌,长桌相连,从街头摆到街尾,家丁们在管家的指挥下,将一道道的菜肴摆上桌,李星寒的目光锁定了垂头丧气的几人,走了过去。
“怎么了你们,低着个头。”
听到李星寒的声音,几人眼珠子通红,抬手就要擒住李星寒。
李星寒自然不肯,抬腿就跑,常遇春边追边骂:“你小子,让我们丢脸丢太大了。今天非要揍你一顿。”
“打他!”徐达叫嚣道。
李星寒脚力比其他人强了很多,很快,感觉身后没了动静,李星寒抱着小满往回走,看着坐在地上喘粗气的几人:“追什么,怎么丢脸了。”
“你还有脸说,你下次送什么礼物能不能言语一声,刚刚我们去国公府送礼,你猜吴国公怎么说,他说你们随便放下就行。”
“我就说了啊,吴国公,这是兄弟们对世子的一番心意,打开看看,让世子挑几个留着把玩。”常遇春越说越气,“结果吴国公说什么,一堆俗物而已,我儿岂能喜欢,你们没事就去外面帮帮忙,别吓着孩子。”
“我的天,俗物,确实是俗物,我看到了世子怀中的长命锁,那小手把着都不松开。”
“嘿,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就不能提前准备一下?”李星寒笑道,“嗯,大哥说的对,就是俗人,哈哈哈。”
“算了,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过,没劲,回去吃饭。”汤和撑着膝盖起身,“下次记得说一下。”
“说一下。”
“说一下。”
汤和正要给李星寒一拳,可看到怀中的小满,狠狠的在李星寒后背拍了一下。
一人一下,拍完李星寒,几人朝着酒席的方向而去。
“爹,走吧。”小满出声,李星寒笑着跟了上去。
国公府的手笔自然不小,街上的桌子坐下所有将领和商人以及读人都绰绰有余,看着空着的位置,朱元璋怀抱朱标喊道:“应天的百姓们!这剩余的位置是给你们准备的,来一起热闹热闹,先到先得啊,哈哈,快请坐!”
“谢吴国公!”
国公府旁边的一名小贩丢掉手中的扁担坐了下去,他心中激动,眼中带泪,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资格参加国公府的满月酒。
随着第一个人坐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争抢起座位。
待座位已满,朱元璋坐在主位之上一抬手,管家高声喊道:“上酒!”
家丁将一坛坛的美酒送上,丫鬟们也端着大大的箩筐,将一筐筐的馒头和鸡蛋分发给围观的百姓。
李四挤上前,要了几个鸡蛋和馒头,却被送饭的丫鬟认了出来:“四哥,你是将军的亲兵,你领吃喝要去管家那边。”
李四将馒头放下,去管家那边领了一个食盒和几坛好酒,七拐八拐的钻进一个大杂院。
这杂院正是王老二他们这帮亲兵居住的地方,看李四进来,张强问道:“老四你这是发财了?买这么多东西。”
李四笑道:“沾了将军的光,没想到国公府给将军们的亲兵也准备了吃食,我自己吃不好意思,带过来和你们一起吃。”
说到这,李四指了指王老二身后的床:“你这就打包好了?”
王老二说道:“自然,得去报到了。”
李四取来筷子:“你说你,咱们几个升百户,你挑个什么地方不好,非要挑个陷阵营,你看人强子,直接去花将军的骑兵了。”
王老二说道:“你懂什么,陷阵营只打硬仗狠仗,虽然危险了点,但是升迁的机会大,这升了百户,城外小翠她娘才多看了我几眼,若是有那个命升千户,咱也敢去提亲了。”
“唉,不过也是。”李四给碗中倒上酒,“你看贺图将军,这才几年,我听将军说,当初组建陷阵营的时候,贺将军还是跟在将军后面冲锋的小卒子,结果看看,现在也是统领几千人的将军了。”
“但愿打完张士诚,咱们都能活着,到时候,还在这,咱们再度把酒言欢。”
三个酒杯碰在一起,原本同路的三人已经各自有了自己的方向,将来的路究竟如何,他们谁也不敢说,动辄几万人的大战,活下来的机会,好像也不是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