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赵瑞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说道,“要是非得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谈恋爱,还真是有点难找。”
“光谈恋爱当然用不着。”祁旻这才意识到她和叶莲娜的关系被往这个方向曲解了,“意识形态只是择偶标准的一部分。何况我跟莲娜……我们也就是朋友关系。”
“对,不容玷污的友谊。”叶莲娜拍了拍她的肩,又补充道,“而且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并不多见。有些成天把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挂在嘴边的人,事实上只是借此谋求私利而已——说实话,旻,我真高兴你离开那个BEACHBOY了。你看,你现在也过得不错。”
祁旻没想到她在这儿还要损一下儿安东,有些尴尬地说道:“呃,事实上我和安东并没有……我们又……”
“Блин!”叶莲娜使用了一句俄语中的“语气助词”,“你上次去美国就是去找他么?呸,亏我还为你高兴呢!”
“喂,莲娜,这也没有那么不可理解吧?”祁旻有些头疼,在美国是叶莲娜的确是她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人,但那时候安东就和她相互不待见。现在她和叶莲娜不在一起工作了,祁旻希望以后能够保持良好的关系。
“我能理解你想找个美人的愿望,但那个小子只是个不求上进的LOSER啊!”叶莲娜却说道。
“美貌和上进心或许也不可兼得。”祁旻只是劝道,“我觉得还行,而且在中国至少我不会被从自己的房子里赶出来了,对不对?”
她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玩笑。“被从房子里”赶出来即使发生在对方租的房子里,也并不是一件普通且能够被接受的事情。对于多数正常人而言,情侣吵架被对方打包自己的东西聪房子里扔出来,这都是非常丢面子的事儿。而且恐怕也没多少人会在被如此对待之后还能跟对方和好。
不过祁旻的情况实在比较特殊,毕竟绝大多数人也不可能经历因为失误导致自己闺女摔断腿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安东的情绪化完全可以理解,虽然他并不是真的想跟祁旻分手,但在那个气头儿上谁能忍得住呢?
“这值得高兴么?”叶莲娜果然说道,“我该说什么:幸好如此,否则我在北京可没有空公寓借给你住?”
当时祁旻被安东从公寓里“清”出来,又忙着投章没工夫跟他理论,就是借住在叶莲娜的公寓里。那时候叶莲娜还因为签证的问题被困在圣彼得堡,幸好她的公寓是年租,才能借给祁旻暂住。
祁旻的确该好好感谢叶莲娜的义气,但她可不想在老同学面前自翻黑历史。虽然说的是叶莲娜的口音普通人听不明白,但离得这么近,赵瑞廷多少也能听懂几句。
“莲娜,你当然是最义气的朋友,那时候真多亏了你。”祁旻安慰地说道,“不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只是希望今后你我都不会再遇到这种事情。”
她这话说得倒还中听,叶莲娜撇了下嘴,也只是说道:“你还真是……正直善良。不过我就不一样了,谁要是敢扔我的东西,我保证他此后睡觉都不会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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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祁旻和叶莲娜就没再说起过她得私事儿。十几个人乌央乌央地滑完了冰,其中一小部分就因为各自的事儿先走了,剩下七个人外加一个叶莲娜,离开冰场后顺便在旁边后海沿岸和烟袋胡同逛了一圈儿。
因为有叶莲娜这个漂亮的俄罗斯妹子,祁旻的男性老同学都显得多少更为主动。同样留学归来、英语水平高于祁旻的崔子淳主动凑过来给叶莲娜讲了什刹海的历史,叶莲娜一边听一边照相,顺便吃了许多同行人买的东小吃。一路上好几个本地人一起照顾一个外地人,想来肯定是照顾得不错。
祁旻对于她这些男同学巴结叶莲娜的行为并没有多少反感。叶莲娜毕竟不是他女朋友,而且作为颜控她也很能理解叶莲娜的美貌对于普通年轻男子的吸引力。
不过同行之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种吸引力。祁旻在叶莲娜旁边走着,就听到后面跟着的郑小南不爽嘀咕道:“瞧咱们班男生这些舔狗样儿,连同班同学的对象都不放过。”
“舔狗不得HOUSE。”跟她走在一起的郭梅心也开了句玩笑。
祁旻听到这种对话忍不住想笑,又看叶莲娜被崔子淳忽悠得听开心,便停顿了一步移到郑小南和郭梅心的队里,笑着说道:“我看这是有点儿谄媚,但叫舔狗倒不至于吧。”
“大旻,你倒是不担心头上发绿啊。”郑小南调侃她道,“也是,舔狗都不信邪,LES怎么可能被男的勾走呢。”
祁旻也懒得解释叶莲娜不是她女朋友了,只是说道:“那肯定的。不过我看这几位应该也不是单身了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郑小南叹气道,“人类的本性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照这么说,我还得赶紧再找个能看的锅去。”祁旻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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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终究是体现了一种高于生活基本需求的“精神”追求,而对于现在还在发愁自己的课题和马上就要来临的春节的祁旻而言,那还是她尚且够不到的层次。
祁旻参加完她的同学聚会,不得不带着一个酒精含量>80g100L的叶莲娜上了地铁——幸好地铁上不允许携带的酒精制品中不包括人类。
好不容易把叶莲娜拖回了酒店房间,祁旻晚上十一点多从酒店出来。在地铁已经停运、公交末班车也离开了的情况下,她站在一月初的寒风里等了十多分钟,才终于上了用手机APP打到的夜班出租车。
上车之后没多久,祁旻就困得睡着了,直到出租车司机师傅在目的地叫她起来。祁旻迷迷糊糊地下了车,还跟司机师傅道了声别,然而走了两步才发现这地方不太对,抬头一瞧竟然是她父母住的小区。
祁旻心想怪不得她感觉这一路上怎么这么长,原来是从市中心坐到了京郊。
但她现在真的困得不行,脑袋已经不太转了,不得不昏昏沉沉地走到楼前按门铃,都想不起来其实自己带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