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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那个自然就是辜七了。
她这么一笑,倒真是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似乎各个都惊奇又诧异她这会子笑什么。
辜七忙敛了笑意转为正色,并不看下面众人,只瞪了一眼裴池,神色幽幽像是在抱怨他一般。底下人见此又都垂下了头,没人敢多言,不过心中想法各不相同。
秦绸若不是因着低垂着脸,此时神色的异样早该让人察觉了,垂在两侧袖中的手更是握紧了拳头。
辜七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偏巧是裴池私底下在逗弄的捏着她的手,不然她也不能将自己这笑场归咎去他的原因上去。委实不是辜七故意要赖给裴池,只是她这一遭实在突然,连自己也是始料未及。为此,辜七心中也是很懊悔的,才刚想着要给底下人立规矩,怎么自己这个主母先行事就不稳重了呢?
裴池如何不知她这是赖皮拉着自己下水,见她此刻神情为此而多添了几分俏丽,也只是纵容了下来。裴池神色从容,反而要比辜七要镇定许多,为这事也一句旁的话都没说,便淡淡的揭过去了。就好像,刚才并没有辜七的这一笑生。他朝着李妈妈又继续道:“你说的那些,可有证据?”
李妈妈惊得合不拢嘴,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她恍若失神了一般开开阖阖着嘴唇,想要辩解些什么,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姑姑——”李妈妈喊着秦绸,可这一瞬又觉得不认得秦绸了。这会,她仔仔细细回想,秦绸的确一直没对王妃表现出过什么怒气,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为秦绸抱不平。
是了,秦绸一直没说什么的……
李妈妈的脸色更加白了,也再不去求秦绸,整颗心都凉透了。
秦绸面容平静的望着裴池,“王爷,是奴婢治下不严。也请王爷治奴婢的罪。”
胡搅蛮缠的李妈妈被侍卫硬生生拖了下去,辜七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出神。这李妈妈在秦绸那鞍前马后的做狗腿子,想也是有些年头的了,可出了这事秦绸半句话也未有给李妈妈求情。辜七收回目光,复又将视线投到了秦绸的身上,秦绸外表看着温柔,可见却是十分冷情的人。她也很想知道,裴池到底会如何处置接下来的这两人。
因着采莲和李妈妈二人接连被拖了出去,屋子当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王爷,这事的确跟秦姑姑没有关系。是奴才听说有丫鬟在背后诋毁中伤主子,便没多想就将人卖了。”昌成业出声,他跟秦绸是将近二十年的老交情了,不能让秦绸为自己背下这件事。“奴才不该越过王妃擅自将这丫鬟卖出去,对那丫鬟的处置也过于轻率。”
裴池也知道为何辜七会叫自己来处置这事情,如今跪在地上的这两个都是他身边的老人。可却也正是这样的老人,犯了规矩。他握着辜七稍稍用了两分力,像是在告诉她,自己会给她一个交代。采莲是锦照堂的人,现在有人越过辜七直接动了,若是不立个规矩,将来怕是她在府中难以立足。
裴池向来是赏罚分明,既然有错,便没有不罚的道理。他对着昌成业道:“下面三个月你不必在雾隐榭当差了。”
昌成业抬起头,脸上不是没有震动,他是打从的裴池出身起就在裴池身边伺候的,三个月……昌成业低下头去叩谢,起身恭敬的退了下去,起身后也在秦绸身边迟疑着顿了片刻,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退了出去。
底下跪着的便只有秦绸一人了。
秦绸不卑不亢,仿佛已经做好了坦然接受的准备:“王爷,请责罚奴婢吧。”
裴池并未立即言语。
辜七却拉了拉握着裴池的那只手,婉转开口道:“其实,秦姑姑也没什么过错,殿下饶了姑姑吧。”这话叫底下跪着的秦绸也朝着辜七看了一眼。
辜七正迎着裴池微有迟疑的目光,坦然而平静的说道:“秦姑姑不过是为了昌公公顶事的,卖丫鬟的事怪不得秦姑姑。”她顿了一顿,继续开口:“何况,李妈妈的那些作为也纯属她一人所为,刚才秦姑姑也说了,她从未有过那般念头。”辜七笑了一笑,侧着头看向裴池,脸上笑意不减,眼眉真挚:“我是信姑姑的,殿下以为呢?”
正是裴池刚才迟疑,才叫辜七有了这番话。她倒也没有这回就要将秦绸怎么着的念头,卖丫鬟的人并不是她,逾越规矩的罪责自然也就落不到她的身上去。而这人的恐怕平日里在李妈妈面前也是谨言慎行做得滴水不漏的,要不然李妈妈那会不会是那般颓然无措的神情。
辜七再清楚不过,此番动不了秦绸,她若是一味强求,反而不好,索性在裴池面前假意给她说了两句。
“奴婢不敢。”秦绸道,她的脸低垂着,声音更是让人听不出一丝波澜起伏。“奴婢治下不严,这才生了李妈妈的事。奴婢愿意受罚。”
裴池微微皱着长眉,似在斟酌,难下决断。“姑姑年纪也大了,往后府里大小事宜就让七七来打理吧。”
“快扶姑姑起来。”辜七指着拂玉和挽玉两人去扶秦绸,秦绸原是不肯,见裴池也让她起身这才由着那二人扶起。
此间事情已了,66续续人也都退了出去。
拂玉站在外头瞧着秦绸坐在竹轿上离开的背影惋惜,“怎的她就没事了,那李婆子平日里的嚣张,怎么会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挽玉要扶着康妈妈回去休息,接了话道:“你没瞧见刚才昌公公下去时瞧她的神色,就跟平白连累了她一样。我看她是只老狐狸,可藏着狐狸尾巴呢。”
康妈妈叱责了她们两人一声:“刚才那事就是口祸,你们两个还不知收敛。”经她一点,两丫头面面相觑的吐了下舌头,再不敢议论这人了。而康妈妈心中亦是半晌默然,暗道以后还需得多提防着些才是。
屋子当中只剩下辜七和裴池两人,辜七觉得韶王殿下刚才的表现尚可,故意使坏的问:“没了昌公公在身边伺候,殿下恐怕要不习惯了。”
“怎么,还是我处置得不对了?”裴池觉得辜七此时眉眼皆是透着狡黠的光,明明是她要自己来处置的,事后还要来埋汰他。今日被罚的是他身边的两个老人,如不是因着辜七,他也未必会真罚。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裴池假装愠怒的皱了皱眉头,“我想了想,恐怕真是会不习惯。不如这样好了,过个三两日再寻个由头将昌成业调回来……”
他的话还未说完,辜七便扑入到了裴池的怀中,用手环着他的脖颈晏晏娇笑,“昌公公能做的七七一样能做,不过……昌公公的做不了殿下的解语花。”
那张脸近在眼前,上头洋溢着灿烂的笑颜,皮肤莹润中带着粉色,漆黑的眼中好似带着粼粼波光。裴池就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谁是解语花?”
“自然是我。”辜七回的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可凝眸一想,转瞬就带了一抹娇蛮之态:“殿下还想要哪朵解语花?!”
裴池被她这一喜一怒的表情弄得措手不及,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我就只要你这朵……解语花。”
辜七胡搅蛮缠,觉得他的这话说得那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仔细回味好像……带了一股子勉强。好似是因为自己刚才那样逼迫着追问,他才勉为其难的回答了她这话。辜七耍性子不依,在这事上再三纠缠,娇声娇气的嘟囔:“殿下骗人,殿下心里头一定不觉七七是解语花。”
解语花最是应该温柔体贴,岂会是辜七这种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的性子。而此时辜七的那架势,就好像必须要裴池说清楚了,不说清楚今日便过不去了。
“怎么不是解语花,你刚才这么通晓我心意,这不算解语还怎么才算?”裴池非但不恼她,还十分配合。
辜七便因着他的这话回想了起来,刚才?刚才什么?正好这会裴池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去,一直滑向其身后。这样的触摸叫辜七心里头一阵悸动,脑子也当即反应了过来,先前他同自己暗指的不就是那桩事么。“殿下!”辜七在裴池的怀中撒娇,“我病着呢!”
“哦?”裴池挑了挑眉,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在四处游走的那只手也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刚才看你倒是精神得很,七七,我可还问你几遍累不累的?”
辜七瞠目结舌,这下也总算是知道了自己的道行实在不及裴池的高。此时叫他一逗弄,身子也软了大半,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领口的扣子已经让解开了,露出精致细腻的锁骨,撩人得很。
“殿下,康妈妈在呢——”辜七仰着头看他,娇软软的开口,透着拒绝的意味。
话虽如此,可手虚软搭在他的手上,热意温香传递,而韶王殿下又是忍了好些天的,本就已经收不住了。这时候辜七再一出声,那语调媚声媚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更是如催情的药了。最终,辜七的娇呼都叫他以唇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