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三弟,今夜你好好休息,为兄不睡了,为你守夜,也算是你我兄弟齐心,共渡难关!”
次日,飘香楼异常热闹。
林苏当着半城人的面,给曲州坛下了战,曲州坛上的人,谁能受得了?
他点名的秦牧之、周良成,是必到的,为什么?战,不容许退缩,一旦退缩,终生为人所笑,坛必蒙尘,后果比参加战失败还可怕。
其他人呢?表现就各有一格了。
杨玉、杜云开、陆桐闻之哈哈大笑,小小乡巴佬,胆敢口出狂言,挑战曲州坛么,必须玩死他!
定远府解元杜周,吉成府解元何敏涛,犁天府解元李元佐,北河府解元傅笑春。
闻之浅笑:“同是解元,本人倒是要瞧瞧,海宁解元到底有几分本事!”
李叶舟、秋子秀二人昨夜原本同房论诗,颇有他乡遇知己之感,突然听到这则传闻,两人对视一眼。
“李兄,这个热闹可是想赶?”
“对于小小一州坛争霸,小弟原本兴味阑珊,但我瞧秋兄有兴,那就同去吧?”
秋子秀满脸儒雅的佛光,微笑着:“李兄这可看错了,小弟并非有兴,只是科考尚有数日,临阵磨枪的事情小弟向来不取,更愿意放松下身心,看一场戏,岂不正好?”
他们是这么想的,其他学子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飘香楼就热闹了。
象它们这样一家青楼,虽然也算是会昌知名,但终究名气也并不特别响亮,今日突然就火爆了。
老板兴奋了。
果然长期给曲州十杰投资,也还是有回报的,全城青楼上百家,人家硬是将这份大礼包送到了飘香楼,必须得利用好。
为了抓住这次名扬天下的机会,飘香楼下了血本,在楼边靠近长江之处,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之上,红布铺地,彩带飘飞,两条巨大的垂幅从天而下,左:曲州风流,右:以会战。
时近正午,外围的学子、普通百姓、商家围得满满当当的,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对道狂热得很,听说哪里有人当众斗诗斗,哪怕不识字的人也跑着去当这个吃瓜群众,走不上道路,沾点人气也是好的。
开始有人陆续登台。
下方的吃瓜群众开始领福利,这都是些名扬曲州的才子啊,很多人都从流传曲州的美妙诗句中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但并没有真的见过他们这个人,现在都在他们面前一一亮相。
“杜云开!曲州十杰杜云开!”有人大叫:“他写下的那句诗多好,‘南水未达郴州路,逢山方始觉云开’,好教各位得知,我就是南水边上的……”
“我还是更喜欢杨玉,他的田园之诗,清新淡雅‘一枕田园老叶秋,黄花落尽雨花收’……”
“论雅,谁能雅得过‘秋柳山间影,离人月下愁’?”一个年轻学子发声。
“‘秋柳山间影,离人月下愁’,这句诗可是有些年头了,它的作者也是众说纷芸,有人说是一神童,有人说是一神僧,这位兄台,可知究是何人?”
“哈哈,既是神童,又是神僧,但从四个月前开始,他的身份又变了,他不再是僧不再是童,而是道之中破空而起的一颗巨星,秋子秀!”那个学子后面三个字陡然提高,手指直指前方。
一个白衣和尚飘然而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云端,他全身上下一尘不染,他脸上永远都是平和淡然的微笑,他一到飘香楼前,前面的花魁小姐叫道:“厉山府解元公秋子秀,秋解元到!”
秋子秀步步登台,楼上的无数佳丽尖叫连连,好几只香帕从空中飘落,是那些佳丽丢下来的,没有人在意他此刻依旧顶着戒疤的脑袋……
“秋兄能至,真是太好了!我方高枕无忧也!”周良成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战,讲的是真材实料,而秋子秀,就是有真材实料的,他当年那首秋柳山间影,不折不扣就是五彩之诗。
在座的,虽然多是俊杰,多有金诗问世,但彩诗,也并不多。
秋子秀微微一笑:“小弟只是前来看看热闹,并没有打算出手。”
呵呵,几乎所有来的人都这么说……
但是,谁不知道谁?
今日之事,必将名扬全州,哪个年轻人能忍得住不露一手?谁甘心名扬天下的机会从指尖溜走?
“秦牧之到了!”
“杜周、何敏涛、李元佐、傅笑春……本届四个解元同至?哦,不,秋子秀本身也是解元,五大解元,再加上曲州十杰中的一半,全都上了台,这上了台的,是否意味着就是跟那个海宁解元对战之人?”
必定就是!旁边的人全都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