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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被他给说愣了，心想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这么多人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弄出个领先世界水平的东西来，怎么反倒成了垃圾了？于是我就问他：‘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系统才不垃圾呢？’他说：‘哥，你知道现在这些人工智能系统最大的缺陷是什么吗？是没有创造性思维！或者说是“灵感”！说到底，不管是9级、10级还是11级的系统，也不管它的运算速度有多快、存储容量有多大，它终究只是一台运行程序的机器而已。它的一切行为其实都是人类事先帮它设定好的，厨师机器人绝对炒不出菜谱上没有的菜来，建筑机器人也绝对盖不出样式里没有的房子，它们更不可能因为被苹果砸中而想到万有引力，也不可能因为看到水蒸汽顶起壶盖而发明出蒸汽机来。你觉得像这样的系统，真的能够算做“智能”吗？’”
“我听他这样说，就问他：‘那你想怎么样呢？’他说：‘我要做出一个真正的“智能”系统来，要让它具备发散性和创造性思维的能力，能够完成现在的这些所谓的“智能”系统根本无法完成的工作！哥，你想想看，假如机器人能够产生灵感，那它该有多强大？以后咱们甚至可以把系统研发的工作都交给它们去做，而且它们还会比咱们做得更好！’”
“我说：‘你的想法固然不错，可是怎么实现呢？现在的人工智能本质上就是通过逻辑判断和数**算来模拟人类的思维，你有什么办法能够通过这些机械化的东西模拟出人类的“灵感”来吗？’他说：‘能，我已经想到了一种全新的逻辑和数据结构，如果用这种结构来搭建人工智能的思维模块的话，应该可以产生类似的效果！’”
“因为他并没有邀请我跟他合作，所以具体情况我当时也没好再多问。然后从那天起，赵岳军就开始闭关了，每天只是来公司点个卯，日常事务全都交给我帮他打理，说他要全心全意开发他的新人工智能系统。不过说实话，刚开始我对他并不看好，因为赋予人工智能创造性思维的这个理念早就有了，而且很多人还为此作过不懈的努力，只不过一直都是镜花水月而已，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现过。”
“没想到过了一年以后，有一天这小子突然跑到我们老总面前，宣布他已经开发出了一套全新的人工智能系统，比图灵公司的那一套还要先进很多。他还给这套系统起了个名字，叫做‘雅典娜1号’，说它就像传说中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一样厉害。老总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就让他先拿去做个内部测试，结果一测吓一跳，他的那套系统真的全面超越了图灵公司的最新版本，甚至有些方面的性能已经达到了11级人工智能的水平！”
“他还真的成功了？那华兴公司岂不是又要发了？”黄建军道。
戴晓明苦笑了一声道：“刚开始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惜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赵岳军的这套系统虽然性能十分优越，但是在进行深入测试的时候却在一个关键的项目上卡了壳，怎么也通过不了……”
黄建军问：“什么项目？”
戴晓明道：“安全测试。”
黄建军点着头道：“那是，一个能够异想天开的人工智能系统，谁知道它哪天会不会突然抽风想出什么邪点子来危害社会，这要是能够通过安全测试，
那可就见了鬼了！”
戴晓明叹了口气道：“刘队长，赵岳军要是能有您这觉悟就好了！”
黄建军嘿嘿一笑，问：“那后来呢？”
戴晓明道：“因为安全测试无法通过，所以赵岳军的这套新系统也就不能获准发行，这下子可把他给郁闷坏了。那可是他花费了全部才智和心血才做出来的东西，就这么给毙了，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从那以后，赵岳军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逢人就抱怨测试机构故意刁难他，工作也完全没了心思，没过多久，他就从华兴公司辞了职，回到他老家京府市去了。听说后来他还向好几家公司推荐过他的‘雅典娜1号’，不过因为安全测试无法通过的缘故，最后都不了了之……”
宋警官问：“戴主任，您的意思是说，有人利用赵岳军的那套‘雅典娜1号’发起了这次机器人叛乱吗？”
戴晓明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敢肯定，这次发动叛乱的机器人一定是安装了那套‘雅典娜1号’！”
宋警官问：“为什么这么说？您的理由是什么？”
戴晓明道：“宋警官，你知道吗？几个月前，西方国家刚刚举行了一次网络反恐演习，他们让一个图灵公司生产的10级人工智能机器人扮演恐怖分子，去攻击他们的一个虚拟战场指挥平台，结果那个机器人足足用了十几个小时才最终完成了破解任务！可是这次咱们莲花山基地的那些机器人叛军从发动叛乱到破解核武发射控制系统总共用了多长时间？好像不到一个小时吧？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赵岳军的那套‘雅典娜1号’！”
宋警官微微皱了皱眉道：“那套系统真的有那么牛吗？”
戴晓明道：“是的，‘雅典娜1号’当初的测试数据，华兴公司应该还有存档，两位可以去调阅一下，你们就知道它究竟有多牛了！”
黄建军道：“戴主任，听说各国最先进的科学技术都是掌握在军方的手里，也许还有某些军用的比‘雅典娜1号’更强大的人工智能系统呢？”
戴晓明笑了笑道：“刘队长，这个您不了解，绝对不会的！”
黄建军奇怪地问：“为什么？”
戴晓明道：“各国最先进的技术都掌握在军方的手里，这句话大致上没有错，不过唯独在人工智能领域却是一个例外。毕竟人类对于把武装力量交到机器人手里总是有些顾忌，甚至直到现在还有一些反对军队人工智能化的声音存在，所以在这个领域，民用技术是走在军方前面的！就拿A国的图灵公司来说吧，他们生产的民用机器人就比休斯敦公司生产的军用机器人更先进！”
黄建军却仍是不解地道：“可是赵岳军被谋杀是在莲花山事件发生以后，如果恐怖分子已经得到了赵岳军的那套系统，为什么还要杀死他呢？”
面对这两个门外汉，戴晓明只好继续解释道：“这是因为程序员们在编写一个系统的时候，往往会有意地在这个系统里留下一些漏洞，也叫‘后门’，以方便自己在必要的时候对系统进行控制。也就是说，虽然‘雅典娜1号’很强大，但是它的命门却是掌握在赵岳军的手里，所以对于那些想要利用‘雅典娜1号’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人来说，赵岳军当然是必须除掉的对象！”
宋警官道：“那就是说，赵岳军死了，这个‘雅典娜1号’的命门就再也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