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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存在的意义

心痛如巨浪般汹涌而来,远远超过了肉体上的疼痛,英台仰躺在石头边上,用力的咬紧嘴唇,流泪不止!

银心是她来到这里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可是却因为她的缘故而丧失了生命,如果不是她的话,他一定会生活的好好的!她知道,这里有太多的东西看的比人命还要重要,例如银心经常挂在嘴边的道义,可是在她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人命!

英台用力的阻止自己大叫出声,口中的哽咽只能化成哀伤的悲鸣,可怜的英台,到现在还是连哭也不能痛快……

许久之后,英台闭上了眼睛,阳光直接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甚至连肩上的痛也麻木了,她想,也许自己也快要死去了吧!

这样也好!她觉得好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应该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吧!哪怕只是一秒也好,让她再见见熟悉的父母……

在朦胧之间她似乎看到了死去外婆的脸,是来接自己的吗?她在不知觉间露出了解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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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才一直都在寻找着英台,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痛恨自己是个路痴的事实!他已经在同一个地方转了快一个时辰了,却依旧没有找到出口。

刚刚的黑衣人已经部被他解决掉,原本他想留下一人来问些问题,结果那人也在被活擒的瞬间咬舍自尽,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英台!

马才突然听到草丛中有着异样的声音,定神一看,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阳光之下竟然是个半透明的老妇人。

他的心猛地一沉,这双眼睛,越看越让他心惊,那眸竟然神似英台,还是英台神似它?

突地,它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转身而去,他愣了一下之后,毫不迟疑跟上它的脚步……他此刻不去想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相信它会带他找到英台的,因为她们有着同样的一双眼睛。

它带他不断的往上跳跃,他的轻功不错,自然不会跟丢,只不过,越往上走,他的心越觉得不安,终于,他来到了悬崖的顶端的时候,它也消失了。

马才眉头紧皱,面无表情的望着地面上骇人的血迹,黑眸快速的扫视着周围,想要试图找出一些希望看到却有害怕看到的东西。

蓦地,他的心口一紧,缓缓低头,捡起沾血的箭头,他的头皮已然有些僵硬,冷汗湿透了他的长衫,眉间已经可以打结,眯眼四处寻找,直至看到——

倒在悬崖边上的黑影。

他奔上前,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这身被染红的白衣,分明是他早晨见过的英台所穿,他小心翼翼的翻过她的身子,眉头皱的更加紧了,英台的双肩各被穿过一支箭,伤口的位置已经开始微微的凝固,估计时间已经拖了许久!她还活着吗?自己应该早一些找到她的!他心理无比的责怪自己!之前那么活力的一个人变成这么一副模样,让他的胸口传来陌生的疼痛!

马才颤抖地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躯,他的手指动了又动,竟然没有勇气移到她的鼻下。

他的喉口抽紧,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去探她鼻息,然而当手指真的去碰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确定她的生死!她的气息实在是太弱了,最后,他只好伸手放到她的胸口位置……

过了许久,总算探到那微弱的心跳声,他暗自松了口气。

“是……马才吗?”英台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她知道现在还在找她的人应该只剩下马才。

“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英台死灰的脸上露出了气若游丝笑,她喃喃说道:“没有关系,其实不用来也是可以的,咳咳……反正我都快要死了。”

马才听到英台的话后,心中涌现一股浅浅的怒气,激动的拂开她的发,露出她死灰的脸色。

“胡说什么?!有我在,不会让死的!什么也不要想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现在不说的话,怕是没有时间再说了……”英台不顾他的反对,继续费力说道,“如果见到我父亲的话,就告诉他,我是很快就死掉的,让他不要太过伤心,还有,银心,如果他真的回来的话,记得……”

“自己去说吧!”马才打断她的话。

英台尴尬的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人怎么还是这么难相处的?!

“连这么简单的忙也不能帮我吗?”她不禁的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马才见她恢复了一点生气,不禁感到一些安慰,故意说道:“我不想帮!”所以自己来跟他们说吧!英台,千万要支撑下去。

马才轻轻的把她抱起,却不小心扯动了她的伤口。

“好痛!不要动!”英台痛的整张脸都皱在一块,睁开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是不是故意弄痛我的?”真是奇怪,刚刚马才没有来之前,那么痛她也忍了,为何现在却不能忍受呢?

他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一时间不敢动,只能定定的望着她,注意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直至看到她的小脸舒解开来,才暗自松口气。

“马才,帮我把箭拔掉好不好?”

长箭穿过她的双肩,他不能拔也不敢拔。

“我带去找大夫!”他柔声道。

这里的大夫能有多好的技术?!她肯定完蛋了!然而眼前这位讨厌的马才竟然还不肯听自己的留言,呜……她怎么会这么的倒霉!

好痛?!肩膀好像被火烧了一样,越来越痛了,可是她却好想说话,感觉再不说的话,没有时间再说了。

“马才,我……我刚刚见到我的外婆了,她对我笑了呢!说,她是不是来接我了?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我好想她,我有好多问题想问她呢!问她,老天爷要我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马才似乎说了什么?然而她却听不清楚,只好继续往下说。

“呜……我真的不想死的,我是胆小鬼!我既怕痛又怕辛苦,像我这样的人,一定很讨厌吧!老天爷也讨厌我,所以才会故意这样折腾我……”好痛!越来越痛,痛到她根本来不及说完所有想说的话,就丧失了意识。

马才早就不再理会她的疼痛,抱住她一路狂奔……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英台!一定要支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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