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可听过一句话?”
黑衣人的眉头逐渐聚拢成了一个“川”字。
“什么话?”
宁玦的脸上写满了轻蔑,望着黑衣人笑道:
“人若不除,天必诛之!”
宁玦话音刚落,原本月黑风高的京师,骤然间闪过一道闪电却没有半点雷声,那闪电将宁玦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而后狂风大作,狂风卷过瓦片,好似要将宁家的屋顶掀翻一般。
“啪”的一声,不知何处的一块瓦片应声落地。
黑衣人身后的众人饶是身手不凡,终究是在这个君权神授的时代成长,自幼耳濡目染,在见到这一幕后,所有人的心中几乎都同时想到了一个词。
天!诛!
“你找死!”
连那黑衣人的语气都有些慌乱了起来,而那个“死”字还未说完,屋顶处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鸡蛋大小的冰雹就这么落了下来。
在那漫天的冰雹之中,一枚鸡蛋大小的冰雹,就这么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被扔在宁家一进院的朱希忠脑门之上。
“咚!”的一声闷响传来。
朱希忠的脑门上便肿起了一个大包,而原本昏迷的朱希忠也硬生生的被这一阵冰雹所砸醒。
这下不只是那黑衣人,连宁玦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这贼老天又要跟我作对?!
宁玦看着那黑衣人手中的短刃,厉声怒道:
“执此刃,兵我!”
宁玦的言辞愈发激烈,而那黑衣人身后的众人却愈发胆怯了起来,唯有那黑衣人死死的盯着宁玦。
“好!宁秉宪高义!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说罢,那黑衣人便拎着短刃径自朝着宁玦走了过来。
望着那刀剑的寒光,宁玦恨不得走过去迎他两步。
“哐当!”一声巨响传来,外面的风势愈来愈大,厅堂的窗户都在不住的颤抖。
就在宁玦已然做好了坦然受戮的准备之后。
那黑衣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住手!”
所有人均是一愣,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人兀自爬进天井之中,艰难的站起身来,盯着那黑衣人狞笑道。
“乃公还没说完呢。”
“听好了,乃公是掌后军都督府事,督禁军,成国公,朱希忠!”
“今日只要乃公还活着,你就甭想动宁秉宪一根头发丝!”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将爬进天井的朱希忠照的清清楚楚!
在宁玦和那黑衣人的眼里,朱希忠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可怖。
这有伱什么事啊!
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就在朱希忠爬进院子的那一刹,院子外的冰雹也逐渐的停歇了下来。
紧接着,黑衣人便看到朱希忠将手伸进了怀中摸索了起来。
黑衣人的眉头一蹙,沉吟片刻后脸色骤变。
“不好!快拦住他!”
只见朱希忠在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样的物件猛地拔开,在拔开的一刹那,盖子便擦出了几粒火星,只见朱希忠猛地一吹,旋即便传来了引线被点的声音。
而后一声嘹亮刺耳的巨响刺破京师的夜空,起初是内城望火楼、五城兵马司急促的钟声,而后便是禁军的哨声。
须臾之间,京师警讯大作,而被捆在一进院的家丁也用朱希忠方才塞给他们的瓦片割破了绳索,朝着宁玦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